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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遇从那甬道退出来时,一口鲜血便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他方才和郁梦离交手时,竟被郁梦离的掌风所伤。他以前并没有正面和郁梦离交过手,一时间也想不明白郁梦离明明是个病得快要死的人,为何会如此厉害!那充沛的内力让大意的他难以支架!
他想到以前的种种事情,心里一时间又有些五味杂陈,他这一生看人都准,郁梦离和明云裳却都被他看走眼了,这两人都是看似无害,其实却又是最有本事的那种,典型的扮猪肝吃老虎。
他更知道他这一次失利了,就意味着他在魔教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怕是都得化为乌有。
他心有不甘!
可是纵然再不甘,此时也无力回天,原本算计的极为细致而又妥贴的事情在这一刻全部都成了泡影。
他的身体紧紧的贴着石壁,一双眸子微微合了起来。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拿出几枚药丸放进了嘴里,然后再细细的想了想自己的处境。
他将目前的局面分析了一番之后决定先回京城,原本想借这一次的机会将燕州和宿州兵权全部夺在自己手中的事情也只得做罢。只是这件事情到这里并不算完,纵然他此时已开始变得有些被动也要全力出击!
容景遇知道明云裳和郁梦离一旦联手,燕州对他而言将会变成极为可怕的地方,他们必定会追杀他。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若是那一日他一刀割断明云裳的脖颈,是不是这一切都会改写?
容景遇轻轻摇了摇头,想到她嘴角含笑的模样,他的心里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她终究不是他,她终究恨她入骨。
他再次告诉自己,若是再遇到她,再也会对她心慈手软!
只是他又想起这样的话他对自己说了无数次了,可是每次一遇到她,要对她下狠手的时候,他总是会手软。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优柔寡断的人呢?这样的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他冷笑一声,然后眸子里泛起了寒茫,再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只是拍不到三下,他就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的眸光更寒了些,将手缩了回来,再也不掸身上的灰尘,大步就奔了出去。
一切如容景遇如料,出魔教的所有关卡上都布了人马。
容景遇冷笑,然后大步走了出去,他的手上扣了一把药粉,待那些人一靠近,他也不说话,一挥那些药粉,魔教的教众倒有多数倒了下去。
他缓步前行,那些教众在他的身边倒下,他的步子沉稳无比,仿佛那条路上没有一个人一样。
他对魔教的一切都极为熟悉,对明云裳和郁梦离的性子也熟悉,虽然此时处于被动的地位,但是要逃走对他而言却不是难事。
容景遇在魔教经营多年,还有不少的心腹,他出事之后,那些人便前来接应,他平平安安的离开了魔教的宫殿。
走出去之后他回首一看,却见澄阴山一如他当年到达的时候一样挺拔,屹立于北风之中,只是如今看来,却是山也苍凉,水也苍凉,山下的那条小河纵然清澈见底,却再也没有昔日的风采。
容景遇轻叹一口气,眸光深沉无比,然后跃上马背,一夹马肚,带着他的那些人马缓缓而行。
依着魔教教中不可一日无主的教条,第个教主一下台,当天就得有人祭天做教主,明云裳对于那些东西纵然觉得心烦,却也得耐着性子去做那件事情。她觉得魔教真是一个奇怪的存在,明明只是一个江湖帮派,所有的行事和礼节却都按照官府的那一套来办,真是繁锁无比,真不知道那些教众如何受得了。
所谓的祭天仪式,就是摆上三牲,献上美酒,放在澄阴山上祭天,然后一堆的礼数,跪的明云裳的膝盖一片生疼,当她听到那主持祭礼的长老说她的位置是受命于天时,她忍不住想笑。
这世间的事情,大多是人定的,和老天爷有个屁的关系,明云裳强忍着没有骂人,只能耐着性子去行那一大堆的礼数。
当天下午魔教的祭天大会完毕后,众教徒跪下给她行教主之礼,她让众人起身然后开始了她第一次正式治理魔教的序章。
宋长老出列道:“教主,东方叶杀了我们几十个教众后逃出了魔教。”
明云裳的眉毛微微一扬后道:“继续派人追杀,我还真不信倾整个魔教之力还杀不了一个容景遇!”她看到宋长老出列的样子,不由得想到天顺帝上朝的情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若是真的做了魔教的教主,那么她和天顺帝便是势不两立,她这个架空版的韦小宝就要开始正式上任了!
她的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只觉得冥冥之中,似有一双手推着她向前走一般。这一路走来,不管她是否愿意,如今的她已经到达了另一个高度,有了魔教的支撑,往后她是否就有了和天顺帝叫板的能力?这一切,在这一刻,她还是觉得有些混乱。
“可是教主,东方叶虽然可恶,但是他本事也大,若要杀了他,实在不是一件易事。”宋长老轻声道:“教主当以大局为重。”
明云裳闻言眼皮子抬了抬,然后看着宋长老道:“宋长老的意思是我们一个魔教也对付不了一个容景遇?”她的声音里泛着三分寒气。
宋长老知道她生气了,当下轻声道:“属下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教主应以复国为重,其它的事情和这件事情相比终究算是小事。”
明云裳微笑道:“宋长老说的极有道理,只是我先把话放在这里,容景遇日后必定会成我们复国的最大阻力,看来宋长老是等他坐大之后再去倾尽魔教的力量杀他,宋长老打的真是好算盘啊!”
宋长老闻言忙跪倒在才道:“教主絮罪,我没有那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