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难道说高元生看着不像坏人,而且风暖儿的确舍不得一个那么小年纪的男孩,死在了自己父亲的业障之下“他……曾为我做过一幅画,差了一色未添,说好要添好了赠与我……”
这是实话,风暖儿觉得作为理由拿出来是有点牵强了。
复琼堰想了想,然后点头:“画?怎样,好看吗?”
风暖儿想了一下那画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颇为温暖:“嗯,在满是金色的花田中。”
“……”复琼堰的眼中只有风暖儿,他站起身:“好,你只管等着好消息。”
风暖儿松了口气点点头:“谢谢你。”
笑容是真的,谢谢也是真的,虽然是因为那个叫高元生的家伙,但复琼堰异常高兴。
风暖儿一直等,等过了午时,又至深夜,站在府苑前的院子口,等着复琼堰的消息。
复琼堰的确将高元生救回来了,但是他却躺在竹编的抬椅上,面色惨白,下身全是血,昏死过去。
风暖儿张着嘴,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在颤抖,复琼堰就站在她的身前,她只能伸手拽住他的领口,无助质问。
“他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
最后一声是咆哮而出,在场举着火把的随从均往后退了退。
火光照应着风暖儿那愤怒的脸,复琼堰冷酷的俯视她。
“你以为我是如何能从皇上手上,将他讨回来?当个阉人,总好过丢了头。”
风暖儿眨着眼睛,泪水不断溜出:“你一定能将他完完整整的带回来,为什么,让他变成这样?他还只是个孩子,那么小!……”
复琼堰扯开她的手,皱眉。
“如果你能这般为我紧张、做想这些,或许我会念在你对我的爱意,而让他完整回来。”
风暖儿不怒反笑,站直了身子。
“对于你来说,他做个阉人,就是一句话,但是对于他来说,这是毁了他的一生,未来的几十年,他身上都会带着一个无法治愈的伤痕……复琼堰,我看透你了,你永远不可能学会什么是善良,更不可能为他人着想。”
风暖儿带着昏死过去的高元生离开,而复琼堰则是站在那里久久不语。
他握紧拳头,手指插进了掌心里,渗出血。
他已经尽力了……真的已经尽力了。
柳医师照顾着高元生,风暖儿将自己锁在屋里好几天不曾出屋,复琼堰来寻她机会,皆被拒之门外,奇怪的是,他也没有执意进去,站在门口看着风暖儿的房门,不一会便离开了。
“……”
风暖儿推开窗,看着窗外。
几天下来,她已经冷静下来,却不忍心去见高元生,她也清楚自己对着复琼堰乱发脾气不对,但是除了跟他发脾气,风暖儿真的想不到其他的办法来释放内心的悲愤。
“姑娘,衣服已经送来了,要不要试试看?”
一身桃红色的坊间婆子带着几个却生生的丫头将衣服放在了风暖儿的桌子上。
风暖儿摆了摆手:“没心情。”
婆子有眼色,微微俯身然后退下了:“那姑娘等会再试试,若是不合身,让府上的婢女通知一声便可。”
“嗯。”
人走了以后,风暖儿呆坐在屋内看着桌上的嫁衣,突然站起身往外走。
她想去看看高元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