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人对粮食问题是很上心的,蒲州出现亩产二石的水稻这一事很快就传开了。远一些的人半信半疑,近一些的干脆专程赶过来瞧瞧,所以在田地这边,看新鲜的人比收割水稻的人还多。
李世民自然早就得到了消息,他准备亲自前来看看,这事若是真的,那不久的将来,大唐百姓便再无生计之忧,内部稳定太平,那他便可安心把精力放在大唐四周,不,是三周才对,他对东部大海可没多大兴趣。不过他国事繁忙,便让心腹太监福安先去蒲州了解情况,他在蒲州的密探只能了解到表面上的事,具体内情还得在明面上问王浩然才行。
水稻一亩一亩的被收割起来,许玄安亦每一亩都有称量产量,与依据谷串颗粒数量预估出来的产量差不多,甚至还要多,因为这杂jiao水稻饱满一些。
周围常常挤满人查看水稻,许玄安已经习惯了,没去搭理,只要他们不妨碍收割机工作就行。眼看水稻就要全部收割完,一群人从围观的人群外驱散人群走了进来。
许玄安望去,见为首的是一个太监,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拜见,便听见那太监向众人问道:“诸位,敢问这田地可是传闻中能亩产二石粮食的稻田?”
许玄安急忙上前行礼道:“回公公的话,这正是亩产二石的水稻。”
“那这是谁家的田?”福安心里当然知道是谁的,还这么问,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是我们家小少爷的,他姓王。”许玄安知道王浩然在这边出于谨慎还没亮出过名字,他亦没敢报出王浩然的全名。只是不知这太监什么开头,有些紧张,担心这样回答,那太监会责怪自己不敬。
不过许玄安算是多虑了,福安淡淡道:“那你去把你家小少爷叫来,咱家是奉陛下旨意前来查看水稻的。”
周围众人有些骚动,蒲州虽是辅京,可皇帝却不曾见过,现在见着皇帝身边的太监,亦感到荣幸之至。
“是,小人现在就去。”许玄安不敢怠慢,连忙回王家楼找王浩然。
待许玄安离去,福安便让随从去取两串稻谷来看看,一串是平常水稻,一串是杂jiao水稻,准备带回京城给李世民看看。
没多久王浩然便骑着自行车赶过来了,随行的还有杨护卫,他也是骑自行车,不过还不大熟练,连福安都看得直摇头,杨护卫骑马时威风凛凛的形象完全被自行车给毁了。
“原来是福公公大驾光临,小子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啊!”王浩然之前在宫中与福安有过几次照面,下了自行车便拱手行礼道。
“哈哈……王公子事务繁忙,咱家怎能让你大费周折。早就听闻王公子才华出众,今日来蒲州一看才知王公子岂止是才华出众啊!简直就是全才啊!连种田的事都有如此造诣。这不,把陛下给惊动了,让咱家先来看看情况呢。”
先来?那不是还有后到喽?看来李世民迟些也会来的了,王浩然也不细问,这里人多嘴杂。
待福安了解完水稻的情况,王浩然便邀福安到王家楼休息。反正王浩然的另一栋楼房已经盖好了,房间多的是,王浩然随口挽留福安就此住下,福安也没多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调侃道:听说王公子手下有一支特种队,咱家住这里可比住驿站安全多了。
福安次日便让人回京向李世民汇报情况,而他却是要留在这里等候皇上的。他在这里住的几天,王浩然是让他越住越后悔,当今皇上的心腹,总不能把他晾在那,可陪着他嘛,自己又有许多事务想要做。如今也就只能盼着李世民过来带着他去别的地方住去了。
赵元楷得知福安来蒲州了,他与福安相识已久,只是之前没多少交情而已。他连忙过来热情地邀请福安去他家住,说要置酒席接待福安。却被福安拒绝了,他向来看不起赵元楷,其中一个原因与其他官员一样,对前朝官员及其子弟都颇有成见,而最主要的是因为赵元楷为官不正。
赵元楷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亦没因此而不再搭理福安,福安不去县城,他便遣人置办好酒好菜送到王家楼来。更让他紧张的是,几天后他便接到京城来的指示,说皇上不日便会前往蒲州视察,要他提前做好安防等等准备。他与他的师爷商量了一整天才策划出一系列方案,正想让师爷去准备时他又想让王浩然提提意见,毕竟王浩然的心思活络,之前有王浩然参与的事都好的结果,而这次更是不能出意外。
王浩然应邀来到赵府,赵元楷便开门见山的跟他说起接待皇上的事,并把方案拿给他看。
王浩然看了后,一阵瀑布汗,杀鸡宰羊、老叟相迎……突然王浩然想到了后世看过的一段小故事,说的就是一个被贬职的官员奢华的迎接李世民后被李世民责怪了几句,惭愧得几日没吃饭,然后就饿死了。他再仔细的回想着这故事的细节,记得那位官员还是前朝宰相的儿子。那赵元楷的老爹是前朝宰相吗?王浩然不知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问问赵元楷。他可不想赵元楷就这么死了,虽说他不是什么好官,但也就这样的官才容易牵着鼻子走,很多事情解决起来就没那么麻烦,钱到位了就行,更何况他还是赵文善的老爹。
“小子听说赵刺史乃是朝廷大臣之后,不知可有此事?”王浩然斟酌了一下后语句问道。
“那也只是前朝的大臣而已,虽然官至宰相,可拿到大唐却不顶用。”赵元楷不知道王浩然为什么突然扯到他老爹身上,以为这事事关迎接皇上的事,便没有隐瞒。
王浩然这时便可以断定这个赵元楷正是那个被吓死的官员了,说道:“那赵刺史身为前朝宰相之后,怕是在如今的朝堂不好待吧?”
“唉!不然老夫又怎会被贬至于此呢。”
“不过赵刺史认为其原因只在于此吗?”
赵元楷没有回话,盯着王浩然,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恕小子直言,前朝之所以灭亡,其原因必然在于朝堂之上,当今陛下可不想重蹈覆辙,前朝朝堂风气,陛下肯定是要根绝的。这么一来,前朝官员及其子弟稍有不是之处都会触碰到陛下的这块逆鳞。赵刺史以为然否?”
“确实如此!今日听王公子一言,老夫便解开了多年来的心结。”赵元楷有些开悟了,压低声音道,“不怕王公子笑话,以前老夫总以为陛下是想要逐步把前朝官员清除出朝堂,虽然有些前朝官员反而被重用,可老夫毕竟是前朝宰相之后,必然会在清除之列,不然老夫亦不会被弹劾一次就贬职一次。现在想来,或许还真是老夫多虑了。”
“朝堂上排斥前朝官员的大臣自然不会少。”王浩然晃了晃赵元楷的迎接策划稿继续说道,“若是赵刺史用如此大阵容迎接陛下的话,再次被弹劾是肯定会发生的事。”
“啊!”赵元楷大惊,他可真的被弹劾怕了,若是再被弹劾的话,被贬职到九流之外都有可能,“那该如何是好?若是不隆重点,别人也会弹劾老夫对陛下不敬啊!”
“这你大可放心,若是迎接太隆重的话,那就是劳民伤财,简单一些却是体恤百姓。当今陛下爱民如子,就算有人弹劾你对陛下不敬,陛下也不会因此责怪于你,甚至褒奖你一番都有可能。而且新城如今欣欣向荣,功劳都还在赵刺史你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