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布置的庄重华美,足以看得出来操办者美好的期待与对另一半的认真。
宋厌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这样圆满过。
他俗气的希望时光停留这一刻,停留助理先生这样专注看着他的时候,停留他们彼此戴上戒指、唇齿相碰的时候。
他们的手指交叠一起,宋厌甚至不敢稍稍用力地握住,他的手轻微的颤抖,这种动作的幅度甚至叫对方察觉到了。
于是谢慈对他抚慰般的笑笑,低声道:“别紧张。”
宋厌的唇色再不是往日的灰白,约莫是化妆师给他涂了自然色泽的唇膏,微翘的唇尖透着蔷薇似的粉,衬着他白皙的肤色,叫人难以挪开目光。
他轻轻点头,指尖扣的稍稍紧了几分。
谢慈神微闪,对着宋厌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
宋厌被妻子的笑容迷得神魂颠倒,根本就没注意到,他那一身婚服、显得格外优雅斯的妻子的神轻飘飘地越过他,落他身宾客座面容冷沉的青年身上。
崔氿不动声色的抿唇,约还是有些委屈的,他已经记不清自到底多少次台下注视着心爱的人穿上漂亮的婚服与旁人牵手宣誓。
谢慈从来都不知道,他只他当做同伴或者任务的助力。
崔氿早就学会忍耐。
可当谢慈的神落他身上的时候,崔氿堆砌起的虚伪便瞬间倒塌了。
他本来就有些面瘫,根本摆不出那种委屈难过的神情,至多是木然。
可现他无师自通,垂下长长的睫毛,背部佝偻几分,一米八几接近一米九的高个子竟给人一种伤神失落的感觉。
崔氿是个直脑筋,却也明白,有人关注心疼,才好摆出示弱的表情。
谢慈一直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即使对方与他不甚明晰的表态过愿意试试,崔氿依旧觉得对方有随时离开的可能。
但此时崔氿看着青年中对他显露出的安抚,垂下睫毛,他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或许这一次他真的得到了对方的垂怜,如果青年不喜欢他,根本不会关注他的情绪如何,也不会一次次耐心的用行动安抚他仿徨难安的心绪。
谢慈一直都是个很好懂的人。
他也是常人,有小脾气,有喜欢的口癖与动作,喜欢一个人也会关注对方的心情与生活。
崔氿并不是单方面艰难的攀爬高山。
他们恋爱,只是他们都太生疏了,一个只敢默默的做、什么也不说,一个不知如何进入状态、只能被动的接受。
谢慈确实做过许多备胎任务,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恋爱师。
常、温馨的恋爱他从未体会过,他习惯性的那些心机投入他们的感情中,但很快,他就会现,他根本不必揣摩崔氿的任何意图。
因崔氿根本没有所谓的意图,他所有的行都足以用一点概括。
一言一行都对他表达爱意。
宣誓完,宋厌拿出一个丝绒黑色的戒指盒,他半跪下来,黑沉的眸中透着星点的光点,仿佛体燃烧,阴郁的青年的面容如同枯木逢春,他不再黯淡、蒙尘。
他仅仅握着心爱人的手似乎就能获得他的全界。
谢慈微笑着看着他,恍惚间,宋厌似乎看到了他们初见的那一,他一身灰尘,落魄的蹲小巷边,裸·露出的皮肤上遍布着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