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思考?”眉头舒展,秦培华恍然大悟,“许峰,你的意思是说,蝙蝠的确不是人工饲养的,但是收集蝙蝠尿液的人知道哪里存在着大量的蝙蝠对吗?”
“是的。”我点头,随后指了指桌子上的照片,“防空洞那里本身就是半山区,既然是山区那就可能存在着山洞,那是蝙蝠最喜欢的环境。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蝙蝠就聚集在废弃的防空洞里面。”
“有道理,但这要怎么查呢?”秦培华皱了皱眉头,“总不能让我把人都派到深山里面去吧?”
“没有那个必要。”摇摇头,我给秦培华做了解释。
如果犯罪嫌疑人真的患有紫质症,那么他的体质一定是远远弱于常人的。换句话说,他的身体无法支撑进行过于剧烈的运动,包括长时间的行走。
“嗯。”秦培华认可我的话,顺便做了补充。
紫质症又叫做吸血鬼病,意味要躲避阳光。如此一来,犯罪嫌疑人就势必要将自己紧密的包裹起来。
防空洞那里本身很少有人涉足,犯罪嫌疑人如果以怪异的着装抛头露面,那就会有很大的几率暴露,这与幕后真凶的犯罪逻辑不相符。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如果犯罪嫌疑人是白天出现在的防空洞,那么他之前一定在附近躲藏过,保不齐就是有蝙蝠居住的山洞。
“没错。”这正与我内心所想一样,于是建议道,“就以案发现场为中心,向外辐射进行排查,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收获的。”
“我这就让陈俊安排下去。”秦培华点了点头。
布置妥当之后,秦培华将话题转移到了蝙蝠的尿液上面:“尽管紫质症叫做吸血鬼病,可我依旧想不通蝙蝠尿液出现的道理?”
“或许……寓意着某种信仰吧?”我也是刚刚萌生出这个想法。
“信仰?”秦培华示意我坐下来说,“什么意思?莫不是嫌疑人因为患上紫质症,无法承受巨大的压力,导致心理出现了畸形的变化吧?”
“不是没有可能的。”我做了几点解释。
第一,紫质症是一种极为折磨人的病症,可怕性不光体现在对身体的伤害上,最令人崩溃的还是来自于心理和精神上的折磨。
先不说此种病症会危及生命,就单说见不得阳光这一点,就足以让患者陷入自卑,从而背负上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
现实生活中这种例子并不少见,有些不幸的人非但无法得到他人的同情和怜悯,反而会被视为异类。
其次,紫质症患者是无法长时间离开居所的,甚至晚上活动的时间要比白天多得多。如此背离社会大众的生活习惯,想来一定是孤独的。而中年遭受孤独折磨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心理问题。
况且昼伏夜出,本身就是蝙蝠的生活习性。
再者,当被命运不公对待的人还想“苟活于世”的时候,不管是封建迷信,还是虔诚信仰,势必都要找到支撑内心的力量。最后,严重的紫质症患者甚至要通过“放血”来缓解病症,这似乎与防空洞案的某种征象有着紧密的联系。因为不管是袁永超还是杜晗,遇害之前都被嫌疑人放干了全身的血液,并且被收集走了,这当中有
没有着因果关联?
“许峰,我认可你的推断。”说着,秦培华困惑的皱起了眉头,“我只是对最后一点持有疑问,他真的会那么做吗?”我理解秦培华此时的感受,不管怎么说吸食人血都是件毛骨悚然的事情,可如果犯罪嫌疑人真的患有紫质症,真的被长期饱受着病魔的折磨,谁又能保证他的心理不会发生病变呢?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做出
上述的残忍之事呢?
“秦支,在西方的传说中,吸血鬼就是靠吸食人的血液来存活的。既然紫质症叫做吸血鬼病,那么再结合现场出现的蝙蝠尿液以及两名受害人被放干带走的血液,上述推断就成了极大概率的事件。”
“嗯。”再次点头之后,秦培华做了短暂的小结。
在蝙蝠尿液的来历捋透之后,如今困扰警方的主要问题就剩下了四个。
第一,犯罪嫌疑人跟杜晗究竟是不是认识的。
第二,在杀死袁永超和杜晗之后,嫌疑人究竟是用什么方式将苏沫转移走的。
第三,杜晗和半截木头人以成亲的方式跪在地上,究竟意味着什么?
第四,之前曾经分析出幕后真凶是根据“六人法则”法则来犯罪的,那么现在来看这这种推断是否还是成立的?
如果遵循“接应人”不能为二的逻辑,那么王海刚和袁永超自然不应该算作六人法则之内的,毕竟写着“找到我”这三个字的纸人是在杜晗身体内发现的。
但这样也仅能解释王海刚属于意外涉案,搁置在袁永超身上根本行不通,要知道目前他是之前杀死胡明杰和转移走苏沫的最大嫌疑人。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