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烈这才正眼瞧他。
呃,说的好像以前没用过正眼似的,其实以前一直用正眼,现在用更正的眼,原来还是个孩子,现在已经是个年轻的男人,他摆明用打量的眼神看着卫殊,毫不犹豫地喝下酒,“你好自为之。”
说得很轻,几乎连边放都没有听见。
卫殊却听听得清清楚楚,因为那是对他的,有一瞬间,他就清楚这位看透了自己,心一下子就堵得慌,神色间还有些慌乱,因为他的年轻,以至于叫他还不能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眼看着陈烈要走开——
他快速地上前两步,惊见别人投过来的视线,他又稍稍地控制住脚步,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微微笑着,显得有几分矜贵,还有几分高傲,状似与陈烈并肩站在一起,“陈叔叔,您最近被谁给盯上了吗?”
即使想着要怎么做才算是最好的,他还是忍不住要问。
陈烈停了脚步,左手慢慢地举起来,指向他自己的胸膛,脸上诧异的表情恰到好处,丝毫不让人觉得太假,“我吗?”
卫殊心里极不平静,即使想质问他为什么那么不小心叫别人盯上还拍了照片,甚至是绯闻满天飞,都叫他非常不满意如今这状态,他相信景灿灿吗?
是相信的。
他晓得她的。
可这样子晓得她性的他,要将她甩在一边,独自前行。
有时候,半夜时他看着她的睡脸,真想想什么都不想干了,就跟她好好地在一起,可是很快地理智就回了笼,告诉她这是不行的,他只能是硬着心肠往前走,走得越远越好,——要尽快地掌握一切,不再让自己的路把握在别人手里。
“灿灿都不敢出门的。”卫殊晓得自己不应该提起灿灿,还是提了提,“陈叔叔,我们灿灿是胆小鬼,被头条吓坏了,生怕走到路上就叫人认出来——”
闻言,陈烈眉头略略皱起,那点点惊讶就露在脸上,“背对着门,谁能认得她?”
他说得到轻巧,完全不是卫殊所想听到的角度,尽管那么说也没有错,可他还是觉得挺不高兴听到这个,——却是不准备再说什么了,他没能叫她变得更幸福些。
他本来想叫她变得更幸福,其实只是给她画了个大饼充饥。
“灿灿一直把您当成亲叔叔一样尊敬。”他忍不住讲了一句,“就跟周爷爷一样,她也把人当成亲爷爷似的,有时候她脾气不太好,还希望陈叔叔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她一回……”
“卫殊?”
他的话还没说完,卫明就走过来了,老远地就看到惟一的儿子在跟陈烈说着话,瞧陈烈的表情,他心知肚明,那绯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知道才不想让惟一的儿子站在陈烈身边,这个人,能结交,但是能挡住所有人的光彩。
他们卫家能让人一直挡着吗?
不可能。
可跟陈烈闹得有嫌隙,完全能影响到卫氏。
陈烈弄得风生水起进军商界,不止是亿达广场在建,还有投资房地产,更是四处开花,资金极为充足,丝毫没有为资金烦恼的机会,势头正劲,几乎将卫氏甩在一边,卫氏依旧是兢兢业业地干着自己的实业,丝毫没有能朝新事物发展的迹象。
他急。
为了卫家。
卫氏当年差点儿倒闭,全靠他娶了个有钱的老婆,——有钱的老婆那是有嫁妆,嫁妆并非来自老丈人罗家,而是来自于他老婆的外祖家,他老丈人趁原配一死,就把外头的女儿带回家来,还自欺欺人般的说是有对双胞胎女儿。
“爸。”卫殊低垂眼睛,极为恭敬。
“跟你陈叔在聊些什么呢?”卫明拍拍他的肩膀,对上陈烈,一贯的好态度,丝毫不像心里想的那般多,还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转而面向陈烈,“他最近才懂点事,以前可一直麻烦你的,我这个当爸的都觉得对不住你。”
“卫哥说的太生份了。”陈烈同他客气,瞧瞧卫殊,眼里多了些笑意,“年轻人嘛血气方刚,谁没能有那个时段,卫哥没吗?”
卫明微微一怔,也就一怔,很快地就大笑。
陈烈也在笑,好像两个人从来就没有芥蒂。
边放站在一边,也跟着笑,尽管他心里挺不待见这种场合,算是带贺乐妍过来见见世面,小明星嘛,这种场合也是少得很,他是个多大方的金主,还能带着人过来瞧瞧热闹,——他为自己点赞,点一百个赞。
他自认自己这一点干得挺好,而且比他哥干得还要好,好的不止一倍。
他把人带着玩,也就是玩玩,花钱嘛,花钱能买得到的快乐都是小事儿,他乐意花点钱得到些快乐,还心情挺愉快地赏些个小礼物给她,哄她个开心嘛,他还挺满意,养人的时候也得找个有眼色的人养着——比如贺乐妍。
养起来确实挺叫人欢喜,边放自认自己比他哥高明,哪里像他哥,给人铺那么好的路,结果人家个小情一来,就跑得无影无踪,养这样的,还不如没养,养什么都好,就是小白眼狼不能养!
就他哥的经历简直就是一个反面教材,顶顶的反面教材。
也许他哥应该学学他,嗯,这主意不错,改天得好好谈谈,话题嘛,就是如何把钱花在刀刃上,别再养个小白眼狼出来,小白眼狼这种东西可不能养。
景灿灿待在家里带孩子,不是在她与卫殊租住的房子里,她是住在周宅,为避免叫人认出来,她也够拼的,就躲了起来,躲在周家,也不算躲,她自从跟周老面前认错后,就有挺多时间住在周宅。
再加上这两天周老也休息,她更是待在周家,周老太喜欢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