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心下还是有些惶恐,怎么不知不觉间就把人的骨头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呢?!
想到这儿,我脖子上一阵刺挠,说不上来是痒还是膈应,反正怎么都不得劲儿。
“等这事办完了我能找你退货不?”我贱兮兮地问P雄。
P雄斜勾唇角,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阴恻恻地说:“你觉得呢?”
我不敢再问,只得收声,这两天还算愉快的相处让我差点儿就得意忘形,忘记自己在跟什么人打交道了。
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一个我一直在提醒自己却又一直忘的东西,于是急忙埋头在大包里翻找,终于让我摸到了那个玻璃瓶,将它拿出来递给P雄。
“这个,之前你让阿成给我送过去的虫降粉,我一直没用到,还是先还给你吧,省得你回头还得跟我要钱。”
P雄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瓶子,并不伸手来接,而是老神在在地说:“就先放你那儿吧,你应该用得到。”
我头皮一阵发麻,突然想起梦里被关进疯人院里的邓先生,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如何了。
“哎呀,你快收着吧,我肯定用不到!以后啊,我再也不会干这种缺德事儿了,那惩罚坏人也是老天爷的事儿,我要为了赚钱这么搞的话,那我就成了被惩罚的那个了。”
我坚持说道,他不伸手接,我就一直将手摆在他面前。
“你想多了,让你留着是为了让你自保,我觉得你很快就能用到了。”
P雄看都没再看那个玻璃瓶,口中说得十分笃定,就好像他有预知能力,能看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一般。
我看了眼手握方向盘的大伟,他竟然也朝我微微点头,似乎是在赞同P雄的说法。
我纳闷儿,这俩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大伟之前不是很介意我给别人落降吗?当时瞅我的眼神儿都充满了愤怒和鄙夷,怎么现在倒和P雄站到统一战线上了?
自保?我保什么呀?现在我身边最危险的人就是P雄本尊了!
见我还不缩手,P雄直接将小瓶接过,然后轻轻往前一投,竟直直扔进了我的大包里。
“让你留下你就留下,哪那么多废话!这个是免费的,不跟你收钱!”他淡淡道。
我在心里苦笑,得儿,这下算是齐活了。
大伟给的宋迪坲牌,附着瓦萨的鬼奴木盒、P雄师父的骨头串儿,还有一瓶降头粉,我身上这装备都快赶上一个真正的黑衣阿赞出门的行头了。
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体质和意识都在悄然发生改变。
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如果放在以前的我,知道自己脖子上戴着的是一串儿人骨做的项链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取下来扔掉,但我没有,除了有一丁点膈应以外,再无其他恐惧。
大伟开了一阵,我们已经可以远远看到酒店的灯牌了,我刚想问他是不是要先回酒店睡一觉,明早再行动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呃啊。。。。。。就是这里。”
这声音并不陌生,正是之前用顾阿姨的嘴巴与其对话的那个老男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扭头去看,发现原本靠卧在最后一排的顾阿姨,此时竟直直地坐着,她两眼微张,只露出狭窄的眼白。
之前顾阿姨和她丈夫两人为了休息,所以她丈夫和P雄坐在第二排,将椅背放下,而顾阿姨则是脱了鞋,直接躺卧在最后一排。
她这动静可不小,她丈夫也醒了,张嘴惊恐地看向她。
相比之下,P雄倒显得格外冷静,甚至都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坐着,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