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世钧道:&ldo;柔儿,他数次ru你,我绝不容他。就算是错,我也不后悔,再有一次,我仍会杀他。&rdo;善水道:&ldo;少衡,你心里想要的是什么,我再清楚不过。现在你说不后悔,我相信你的话。对于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也非常感动,你是为了我才这样的。可是以后呢?你今日既下了位子,未来的定数,就算是皇上,只怕也难以给你保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一天你若是后悔了,那时候你就会想起,因了我的缘故,让你青云志气坠落黄泉……&rdo;&ldo;少衡,我怕会有那样的一天,我承担不起这样的怨艾。所以我打了你。是你让我被迫担了我担不起的责。&rdo;善水定定望着他,一字一字地说道。霍世钧起先一直坐于榻上,此刻却慢慢地站了起来。&ldo;大丈夫活于世上,筹谋自是第一。只那样的情状下,我既先错在先了,若还思前虑后顾念自己的功与名,我霍世钧再有何颜去面对你?柔儿,说起后悔,我此刻确实也是有的。我唯一的后悔,就是不该半道撇下你,这才让人有机可趁,往后有段时间,我恐怕再也无法护住你和我母亲她们了……&rdo;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凝视着她,缓缓道,&ldo;我这一生,若是真的再难得志,到死我唯一所能责的,也只是自己的庸碌与无能。与你又有何干?&rdo;善水压住心中起伏,道:&ldo;楚惜之,她那日后来被侍卫制住带回,你想知道她如何了吗?&rdo;不等他回答,又道:&ldo;就在过来看你之前,我叫人送了一杯毒酒过去,传了我的话。我说,她若不愿死,我会照你先前的意思,派人送她回乡,算是全了你对她的心意。她若想死,不必再去赋桥跃下那么多事,喝了这杯毒酒便是。&rdo;&ldo;所以我回去后,她可能已经被送走了,也有可能死了,死于我的手。&rdo;善水凝视着他,唇边浮出一丝讥笑,&ldo;少衡,我从前就对你说过,我这个人气量狭小乃至睚眦必报。我知道你不忍她死,哪怕到了现在,你恐怕也不会对她真的如何。但我却不一样。这样的处置,是我最大限度的容忍,她死或不死,就在她的一念。她曾是你的女人,所以我告诉了你。你若责怪我,责怪便是,我也不会放心上。&rdo;&ldo;我过来看你,就是为了让你知道这个。现在话说完了,瞧你在这里也不错,我就放心了。娘因为你的事卧病不起,我也不能久留,我先走了。等你动身的那天,我会再来看你。&rdo;善水平静地说完,转身离去。霍世钧怔怔望着她的背影,就在她的手搭上门的时候,大步到了她身后,从后抱住了她腰身,低头把自己的脸压在她冰凉而柔顺的发髻之上,用一种近乎乞求般的声音低低地道:&ldo;柔儿,别这样对我。我知道是我错了……&rdo;他紧紧地抱着她柔软的身子,仿佛一松手,她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一般。&ldo;柔儿,我都知道了。你为了我,甚至到了皇上面前,当着那么多的人说了那晚的事。全是我的错,才会让你这样蒙羞……&rdo;他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这才发现她已泪流满面。&ldo;柔儿,柔儿,是我的错……&rdo;他将她抱了起来,回到榻上,让她像个孩子般地坐在自己腿上,叫着她的名,不停地认错。善水终于忍不住,憋了许久的情绪在一刻得以倾泻,泪流得更凶,哽咽着道:&ldo;一个女人终其一生,能得到男人这样一次全然不顾一切的保护,我本来应该很幸福,哪怕是跟你一道去死,我也无怨。可是少衡,这世上不止只有我们两个。做过的事已经发生,再多说也没用,我更不想你听你再向我认什么错。我只要你给我保证,你往后一定要好好的……&rdo;他紧紧地抱住她,心中痛悔与怜惜交织,&ldo;我保证。我不但会好好的,我还要给你这世上我能想到的最高贵的一切荣华,你相信我。&rdo;善水的情绪渐渐地平复了下来,叹了一声,靠在他怀里,&ldo;过些天,你就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了。&rdo;霍世钧道:&ldo;柔儿,你不用跟我流去那里的……&rdo;善水道:&ldo;我不会跟你去的。&rdo;霍世钧自然也不愿她跟随自己一道过去。虽然有个官名,其实仍无异于流放。只是此刻真听到这样的话从她口中出来,还是微微有些心酸,苦笑道:&ldo;柔儿……你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