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世钧被封一品骠骑大将军。这是个虚职,但经此一战,谁都明白,从今往后,他成皇帝之下的首位军政首脑,不过是迟早的事了。除去大将军衔,他也被册袭为永定王。这个年轻而显赫的男人,在这一刻,定格成这个帝国长空中自开国以来最耀眼的一颗明星。他的辉灿光芒,再也无人能及。世子的称呼成为过去,于是相应的,作为他的妻,享着同荣的善水也在这日奉召入宫,受了永定王妃的冠冕与册赏。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又是那样的张扬,就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当善水回到王府,听到连白筠和雨晴也笑着改称呼自己为王妃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种双脚踩不到实地的虚浮之感。直到这一天入夜了,白昼的万千繁华被如水般的夜色吞没,周遭的一切都静下来了,耳畔只余南轩窗外夏虫的低声呢喃,她也终于等到霍世钧推门而入,看到他朝自己露出那种熟悉的笑容之后,心忽然就沉稳了下来,人也像只小鸟一般地向他迎了过去。这一刻,她仿佛有点明白了,或许自己所有的虚浮与不安,都是因为看不到他的缘故。霍世钧接住了她柔软的身子。&ldo;你回来这些天,见别人的时间加起来,比见我还多……&rdo;善水的手搂住他的腰,仰头看着他,抱怨道,&ldo;想等你回家,可真不容易呢……&rdo;霍世钧从回来接她于宫门外的那一刻起就感觉了出来,他的这个女人,对他的态度,比起从前,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从前的她,面对他时,哪怕是两人最亲昵的时分,她也总似端着种架子,有意无意地向他传递一种&ldo;不是我想要这样,是你强迫我这样,我才不得不这样的&rdo;的意思,他对此颇不甘心,偏偏却又无可奈何,一直耿耿于怀。但是现在,他的这个女人,甜得像一块蜜糖,热情得像一团火焰,他简直就要被她给融化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种改变,但他对此非常喜欢,恨不得她能再甜几分,再热情几分才好。受宠若惊之余,他也就把她的这种变化归结于两人之前那段长达半年的离别。其实离别若有这种功效,他觉得也值了。尤其是知道自己先前对她的想念并不是空付‐‐当他在落日塞尘里、夜阑角鸣声中想念她时,她也正在万里之外洛京的万丈软尘中念想着他,心里顿时满当了起来,欣喜不已。所以现在,当他终于把它物都撇于身后,回到她所在的屋子,看她用这样热切的神态仰望自己,听她用这样爱娇的口气埋怨自己,他的心里立刻涌出了一种难言的柔情。哪怕叫他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用双手奉她面前,只为博她一笑,这种从前想来绝无可能的荒唐之事,他竟觉他也会乐意去做。霍世钧紧紧抱住她,低头把脸埋在她柔软的发顶,深深呼吸了一口她的芳香,顺了她的口风道:&ldo;确实是我不对,冷落了我的柔儿。前些天一直有事,再过几天,等我空了,我就陪你,谁也不见。&rdo;善水捶了下他的胸膛,笑道:&ldo;行了,世子爷,&rdo;她忽然停住,想了起来,拖长声音道,&ldo;王‐‐爷,你就别空说好话哄我高兴了。我知道你现在刚回,事正多,要是霸着你不放,你的同袍部下……&rdo;她说话的时候,霍世钧的目光便渐渐落到了她的身上。天气正热,她身上只裹件梨花白的素锦寝衣,领口松散着,露出半爿洁白的肌肤,此时,带了晚栀香气的夜风正穿过那面蒙了层天青蝉翼纱的南窗,一阵阵地拂进来,微微撩动她垂在颈边的乌发。一缕发丝调皮地钻入了她的衣襟,她还浑然不觉时,他抬起了手,探指入衣,挑出了那缕发丝,却并未松开,反倒绕缠在自己的拇指之上,然后,开始用发尾轻轻扫她脖颈。见她立刻闭口不语,微微缩脖扭身躲着他的挑逗,他正搭她腰肢上的那只手便再收紧几分,不容她的动弹,发尾也再次轻轻撩过她玉白的脖颈,用一种呢喃的声音耳语道:&ldo;你霸着我不放也没事……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王妃打算怎么霸着我不放,嗯?&rdo;他的身体随了他的话,也紧紧地贴了过来。善水立刻感觉到了他的贲张,就像一柄宝剑蓄势待发,但请出鞘。脑海里立刻掠过自他回来后这几日,二人相处时的情景,一阵热流顿时从被他抵住的下腹处生起,很快蔓延到了全身。她已心如鹿撞,腿脚甚至也些微苏软,低声斥了句,&ldo;没见过像你这样没正形的……你那里总这样,不难受么……&rdo;口中虽这样,手却已经抚了上去,隔了层衣物包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