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胳膊小腿儿的动一阵,似乎是累了,歪着头,又睡了过去。顾瑾汐瘪瘪嘴,抬手轻轻点了下他的小鼻头,语带宠溺,“就知道睡,子安是个小懒猪。”“小姐有所不知,刚出生的婴儿都贪睡;你们兄妹四个出生的时候,可是比四少爷还懒呢。”瞧着顾瑾汐与苏怡的感情好了,顾老夫人也不刁难夫人了,顾淮也不会因为顾老夫人而与夫人产生矛盾了,苏嬷嬷简直是笑得合不拢嘴,“老奴记得当年汐小姐出生的时候,吃奶都是闭着眼睛的呢。”顾瑾汐顿时大囧。“好了嬷嬷快别说了。”苏怡摇摇头,瞧着小子安,脸上满是慈爱。顾淮将从皇帝出讨来的锦盒交给顾瑾汐,“汐儿这个东西你可要收好了。”“嗯?”顾瑾汐不解打开一看,顿时双眸大亮,“爹爹你怎么做到的?”“我顾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宝贝中的宝贝,自然是不可能为妾的。”顾淮说着,脸上慈爱未退,“往日是爹对不起你。”☆、为什么偏偏要是他?顾瑾汐低着头,抱着顾淮的手臂,蹭了蹭,“爹爹,您说什么呢。”“好了不说这些了。”苏怡转头却瞧着苏嬷嬷,“时辰不早了,你们都留在主院用完膳再回去吧;子楚快回来了,也不知道子齐那里情况怎么样了。”“听陛下的意思,江南一带水患已除;不过子齐要留在那里指挥大局,应该还有三两个月。”顾淮面色沉了沉,“你也别太忧心,子齐素来是知进退,不会有事的。”顾瑾汐和顾子骞也赶紧上前来安慰着。直到时近戌时,才回到慕汐阁。绿阮早已经等在房间内,坐立不安,来回走动着。看到顾瑾汐的身影时,整个人像是看到了救星般,赶紧扑上来,“小姐不好了。”“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绿阮是当初叶贞娘特地从绿印、杜若他们那一批里跳出来经过特别的培训之后安置到外面收集、传递消息用的,没有特殊情况定不会出现在这里。“贞娘和岸叔出事了!”绿阮艰难的吞了口唾沫,跪倒在顾瑾汐旁边,“小姐,求求您,救救贞娘和岸叔吧。”“到底怎么回事?”顾瑾汐眉宇微微颦蹙着,昨日叶贞娘和叶岸没回来她也没有多想;毕竟以叶岸摘叶飞花的功夫,这凉都能与他们交手的人并不多;往日他们出去办事一两日没回来也是常有的事情,怎么偏就出事了。“前儿贞娘和岸叔找奴婢拿了天牢周围的地形图,然后就再没有回来。”绿阮焦急万分,说话的语气也非常的急迫。“什么?”顾瑾汐颦眉蹙頞,面上似乎带着震惊的神色,“贞娘走前可有其他交代?”“没有。”绿阮很仔细地思索了下摇摇头。难道当真出了什么意外,该死。顾瑾汐在心里腹诽低吼一声,转头看向绿阮,“说说你知道的情况,贞娘和岸叔都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什么不可违逆的因素,他们绝不会出现这种状况。如此的坚定,只因为相信。绿阮眉头紧皱,从腰间的香囊里取出一个约莫小指大小的竹筒递过去,“贞娘和岸叔行事素来诡异,奴婢原也是不知,可今日黄昏快天黑的时候,有人送来了这个。”“这是什么?”顾瑾汐接过来。“小姐,这……”半夏听了也是着急,同是服侍顾瑾汐的,半夏平日里与叶贞娘待在一起最多,彼此之间也有了感情,“会不会是他们被天牢守卫发现了?”顾瑾汐摇头,“不太可能。”守卫天牢的那群人,说得好听了是守卫,说得不好听的就是狱卒;虽然功夫比起平常县衙里的衙役是要高明不少,但跟叶贞娘和叶岸比起来却不够看的,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仔细端量,果然发现了端倪,从竹筒内取出信笺。“这,怎么会这样?”顾瑾汐顿时双目圆瞪,脸上带着浓浓的震惊,不过很快就双眼微眯,泛着若有似无的厉芒,“你可有柳姨娘的消息?”绿阮整个人低着头,“听咱们的人传来的消息,柳姨娘已经被人救走。咱们安插在安伯候府的四号也已经暴露,被安伯候控制后,以身殉主了。”“什么?”顾瑾汐尚未发话,站在旁边的半夏却是惊呼一声,然后猛的抬手捂着自己的唇,声音喃喃,“怎,怎么会这样?”纵然当初的事情她并没有参与,但她却知道安伯候府发生的事情是自家小姐与叶贞娘一手操作的,甚至在荣禧堂,夫人早产,柳曼婷滑胎,怕是都少不了她们的影子。但素来稳中求胜的她们,不可能会露出马脚的!顾瑾汐面色也沉了沉,“难道,柳姨娘背后的人终于要出手了?”“小姐,那我们……”绿阮的心也猛的悬了起来,“要怎么办?”自被叶贞娘选中的那日开始,就注定了他们此生都要忠于顾瑾汐!不是顾国公府,而是顾瑾汐这个人。“慌什么。”顾瑾汐闭上眼,深吸口气,“就算她发现了四号又如何,如今也只不过是怀疑并没有任何证据,她如果有证据,怕是早就寻上门来了。”绿阮点点头,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平复了些,“可贞娘和岸叔呢,他们怎么办?”那送消息来的人目的很显然,贞娘和岸叔必然是在他的手上。“贞娘和岸叔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顾瑾汐转头斜睨绿阮一眼,“你先回去吧。”既然对方没有将叶贞娘和叶岸送入天牢,那就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更何况,他送走了柳姨娘,如果真的要算起来,只怕是谁都讨不了好的。只是,她有些不甘心,柳姨娘不死,始终是个祸患。绿阮嚅了嚅唇,点点头,“是那奴婢先告退了。”“嗯。”顾瑾汐点点头,心里却想着那信笺上的话,转头看向始终眉头紧皱没有放松的半夏,面色凝重。“小姐,您又要出门?”服侍了她这么多年,对顾瑾汐的行为何其了解;几乎是的草。眼前的一切竟是像极了梦中那反复的前世,顾瑾汐闭上眼深吸口气,面色却早已经苍白如纸,宽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头。“人已经来了,出来吧。”她深吸口气,高声扬道。“顾小姐,好胆量!”话音刚落,原本黑漆漆的,只能借着周遭房屋的余光隐隐看清的院内骤然多了十数个火把,将这座荒园照耀得灯火通明。顾瑾汐抬头望去,却只见在那破败宅院的大门处,赫然摆着张黑漆鎏金上面镶嵌无数珠宝的软榻,身着黑衣的男子神色慵懒靠在软榻上,脸上带着熟悉的玉色面具,只是他眼底的厌恶却让她觉得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