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简很欣赏这份默不作声的体贴,她没有要多说话的意思,安静地听着江太医和伏空青快速交谈,而在江太医极为隐晦地表示他们所谈的事情适不适合荣简来听后,伏空青几乎毫不犹豫地出声
“不论是什么事,都不用避开这位小姐。”
已经自觉准备离开内室的荣简“……”
她下意识地侧头看过去,就看到苍白的青年精准地转向了她的方位,像是微微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他的睫毛很长,闭着眼睛的时候,在眼下带下一片阴影。
终于发现自己是个颜狗的荣简……糟糕,有点心动。
她轻咳了一声,便没再动,只是站在那边,成为一个很有存在感的背景板,看着那边的江太医有些尴尬地开始给伏空青诊疗。
他把脉半晌之后,神色却凝重起来
“殿下这中的并不是毒,而是蛊。”
荣简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感觉到了熟悉的‘书外剧情’即将来临,‘清水版’那三个小字立刻印入她的脑海。
她一皱眉,果然听江太医边擦汗边道
“这蛊是苗族所制,我并不精通,只是听已故先师提过一嘴,此蛊极为狠毒,需是长年累月积攒,而在爆发之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验测出此毒在殿□□内,而殿下所说的那碗药,便是引出此蛊的最后一昧,而此蛊只要发作,便,便再无回转余地。”
他的声音开始发抖
“此蛊在发作后,每个月圆夜便会发作,一次会比一次凶猛,我,我只敢用中成的方子进行对抗,尽可能护住殿下龙体,但至于殿下的眼睛……”
江太医退后一步,利索地又跪了下来“望殿下恕罪。”
……
等到荣简和伏空青一前一后地进入马车后,伏空青极为沉默,而荣简倒是抱着大包小包的补药,感觉自己像个小丫鬟一般地跟在了这位殿下身后。
等到上了车,荣简看着各式各样的药材,在心里重温了一遍刚刚那位江太医对自己的叮嘱,这个是补血的,这个是提神的,那个是活通血脉的……
荣简怀疑,江太医这是把自己那儿现有的中成药全部一股脑地塞过来了,要是有个不知道的看到这个,准以为太子殿下是个病秧子。
她长舒出一口气,终于注意到了伏空青不同寻常的沉默。
如来时一样,青年的腰板笔挺,即使是坐在摇晃的马车内,都能一动不动。
可是在青年的脸上,那抹在来时还有的轻松不见了,他此时紧抿着唇,整个人看上去越发苍白,像是一张薄得已经要透了的纸张一样,只需要轻轻一触,便会不堪重负地碎开。
荣简眨眨眼,轻声唤道“殿下。”
伏空青怔愣了几秒,才应“嗯?”
荣简想了半晌,终于自己拉近了两人之间不过半臂的距离,几乎是紧挨着和对方坐在一起,她侧头看向伏空青,青年也正微微低头,“看”向她的方向。
莫名其妙地,荣简突然感到有些遗憾。
她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青年神采奕奕的眸子,以及看向自己时候,那温柔的笑意。
——可这并不是‘徐荣简’的记忆。
荣简皱眉,把那段似乎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记忆撇去,才轻缓地问他
“可以抱你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