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冉沉默,好像在认真思忖,须臾,她一副谨小慎微的态度,觑着他的脸色,斟酌着,“这个,您比他更好。”
论容貌,他比靳祁森更为妖孽,论权势,嗯,虽然他不是霍氏的掌权人,但就霍家这个后台,貌似也是他更牛逼些,论资历么?他年长,自然是比靳祁森更为内敛稳重。
不能说靳祁森比他逊色,但仔细比较起来,霍誉铭这种老狐狸更胜一筹。
霍誉铭低低笑开,然而这种笑,似乎不是那么愉悦,淡淡地开腔,“我比他更好,你却离婚了还一副恋恋不舍,我敞开怀抱欢迎你,你还拒绝我?”
“……”
她这算不算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未及她开口,霍誉铭轻咂舌发出啧的一声,接着道,“舒冉,你这是在讽刺我么?嗯?”
他舌尖挑出的尾音,略凉。
梁舒冉微微心悸,面上维持这种平静,“并没有,霍老师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他默,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大学时期,她和靳祁森感情有多好,整个学院乃至学校里都有流传,霍誉铭自然也是一清二楚,梁舒冉不认为她对靳祁森的感情有什么可耻,她也不会去否则这段感情。
坦然迎着他的目光,剖白了自己心底的最真诚的想法,“有些人你不知道哪里好,可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她喜欢靳祁森是真的,但离婚要忘记他也是真的。
只不过,她刚离婚,无法马上投进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只要真心爱过的都知道,感情不是水龙头,说关就能关,总得需要时间。
再者,她觉得他的怀抱就是个陷阱,没搞清楚乱跳,不小心活埋了自己怎么办?
此话一出,梁舒冉就像生活在森林里的动物,敏锐的察觉到空气的波动变了,变得尤为压抑。
她看见眼前站得笔挺的霍誉铭,居高临下垂眸睨着她,薄唇弥漫着的温浅笑容挑出某种陌生的寒气,视线淡得令人不寒而栗。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我还听过,想要忘记一个人的办法,时间和新欢,我这样的新欢肯定足够好,你怎么不好好利用。”
梁舒冉哂笑,“霍老师的意思是……你愿意让我利用么?”
“对,你可以利用我。”
“但是你也说了,不愿免费帮我。”她拿他说过的话堵他。
霍誉铭一只手抄进西装裤袋,看着女人冷静精明的模样,压低了声音,“舒冉,利用人的时候总得下诱,你连诱饵都不投,我该怎么上钩?嗯?”
舒冉默然,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不再接话,不知该如何开口,怕说多错多,断了自己以后的路。
静默须臾,梁舒冉低声转移了话题,“霍老师,我得办出院手续,我妈妈在等我。”
识趣的聪明人,都知道什么该舍弃,什么该好好抓住,她怎么就这么顽固,抱着一颗发霉烂掉的果子眷恋不舍,放着个大西瓜看都不看一眼。
他比靳祁森好,但她瞧不上,这比她直接否认他的好更来得戳他心窝。
霍誉铭眼神几度变换,让人读不懂情绪,声调平缓道,“我应该说你不知好歹好呢?还是愚蠢?嗯?”
梁舒冉抖着眼睫,“霍老师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懒得争辩,没有意思。
VIP通道不用排队,她很快就缴完费用办理好了手续,两人又一同搭乘电梯上楼,她在十楼,而他则是去最上面的VIP楼层。
两人率先进了电梯,后面涌入一大群人,电梯顿时挨肩擦背起来,梁舒冉被逼得直往后退,外面还有人嚷了声,“这电梯不好等,麻烦大家往里面挤一挤,体谅一下哈!”
这一挤,直接把梁舒冉推搡得脚下的高跟鞋失去了平衡,在她倒下之前,霍誉铭及时扶住了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体。
未及梁舒冉开口道谢,后面又被推搡了一把,她直接被推入了霍誉铭的怀中,背部贴着他的胸膛,属于他身上那股清冽中透着木香的淡淡气息顷刻间把她包裹住。
梁舒冉本想站好,但前面根本无法再挪动半分,无奈之下,她僵硬着身体任由他抱着,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头顶上,显得尤为尴尬。
直到电梯在四楼停下下了几个人,电梯空间变宽了些,她才得以重新站好。
抵达十楼的时候,除了霍誉铭,人都下空了,梁舒冉跟着前面的人迈出电梯,身后忽然传来了霍誉铭的声音,“舒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