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汉松一家四口从梁府出来,已经是酉时末了。
刚刚回来,皇上亲口许诺,可以在家修整,正月十六在进宫上朝。
马车内,梁薇挽着母亲的胳膊,看着她通红的眼睛,说:
“娘,三祖母不会有事儿的,您别太杞人忧天。”
李紫玫吸了吸鼻子,看着懂事儿的闺女,重重叹口气,道:
“当年娘亲最难的时候,全是你三祖母在后面撑着。娘的母亲走得早,娘就一直把她当成母亲,今日看她那般样子,着实心里不好受。”
梁汉松把人媳妇儿搂在怀里,根本不避讳一双儿女。跟她柔夷十指相扣,淡淡的道:
“别瞎想了,三婶儿身体还是可以,上了年纪能这样很好了。再说妙儿医术好,怎么都能把人留住。”
李紫玫闻言重重叹口气,靠在他的怀里,点点头。
马车终于停下,梁汉柏站在车外,说:
“哥,嫂子,咱们到了。”
梁茂掀开车帘先下车,接着是梁汉松,他把媳妇儿、闺女接下来之后,接着灯笼瞅着眼前的房子,点点头,道:
“几年前来你们家,那会儿你咋没说这房子的事儿?”
梁汉柏轻笑,用肩头轻撞了下自家大哥,道:
“那会儿说了,你肯定不让,估计还得把钱给我。”
“现在我就不给你?”梁汉松好笑的反问。
梁汉柏闻言顿了一下,随后伸手搭在自家大哥的肩头,说:
“哥,咱俩可是亲兄弟,别算的那么清,啊!走了走了,进去看看,都是香芝张罗的,我觉得挺好看的。”
李紫玫闻言看着妯娌,轻柔的点点头,道:
“有劳弟妹操持,费心了。”
“嫂子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香芝说完,挽着她的胳膊跟着,边走边说,“夫君总说,当年最难的时候,都是嫂子咬牙撑过来的。”
“呵呵,柏儿愿意浑说,别信。”李紫玫不在意的摇头。
宅子里没下人,梁汉柏了解嫂子,她对于用人有讲究。站在院中央,指着后面的房子,说:
“嫂子,那边是给下人们住的。这整个二层楼,都是你们一家人住。”
李紫玫闻言仰头看着房子,缓缓点头,说:
“挺好的,有了自己的空间,不被旁人打扰。”
“嫂子说的是,当初我们买这边,也是因为这个。”香芝说着,推开门,道,“赶紧进屋,太冷了。”
梁薇觉得还好,反正跟辽东比起来,这边算是暖和的。
四处瞅了瞅,跟着进屋。门口是一块皮子,门里是一块毛毯似的皮子。
学着三婶儿的样子,在外面脱鞋,然后踩在毛毯上很舒服。
香芝把准备好的屋里鞋拿出来,放在地上,说:
“穿这个方便。”
梁薇瞅着眼前的没有后跟的鞋子,一点都不陌生。二姨母经常穿这个,她也知道这个舒服。
穿上之后把斗篷脱掉,门口一个朱漆雕花桃木柱子上,好几个支出来叉。挂上之后往屋内走,摆设很新颖,她自己觉得好看。
李紫玫穿着鞋子进屋,上下打量一番之后,说:
“真是让弟妹费心了。看看这房子布置的,可真漂亮。”
“那嫂子是没看过明恒的。明恒那房子是萦儿给置办的,我这是照着那边做的,主要还是萦儿的功劳。”
李紫玫听到这话,抿唇轻笑一下,说:
“估计这会儿,萦儿应该打喷嚏了。”
“呵呵……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