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妇人见班婳在他们楼里如入无人之境,实在忍无可忍,怒道:&ldo;贵人,你欺人太甚,别怪奴家不客气了。&rdo;她话音一落,就从楼里冲出十几个持刀壮汉,这些人身带杀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ldo;一个小小的妓院,竟然敢非法佩刀,&rdo;班婳冷笑,&ldo;你们的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来人,把这栋楼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许放过。&rdo;&ldo;是。&rdo;紫衣妇人发现,楼里扫地的大爷,厨房里做饭的婆子,种花的粗仆,都站了出来。这些人一扫之前的胆小老实,变得气势逼人。见到这个情况,她心中暗叫不好,对方明显有备而来,这些婆子大爷都是半年前招进来的,半年前这个女人就在他们楼里安插人手,她究竟是什么身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紫衣妇人知道她们已经没有别的退路,唯有放手一搏。听到里面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容瑕面色一沉,翻身下马道:&ldo;全都进去保护娘娘。&rdo;&ldo;是。&rdo;杜九觉得,这个时候,完全不用担心娘娘的安危,娘娘那些亲卫,身手绝对算得上一流,就凭这个楼里的这几个杀手,根本连娘娘的身都近不得。杜九想得没错,等他们冲进楼里后,看到的就是娘娘亲卫压着杀手打,而且凭借着人多势众,这些一流高手两三个打一个,打得杀手毫无还手之力。他回头看了眼陛下的表情,扬手示意手下们全都扑上去,只留一半人在陛下身边保护。不到两刻钟时间,杀手全都被抓了起来,就连楼里那些风尘女子也被带了出来,按高矮胖瘦排好。&ldo;京城有名的杀手组织,竟然藏身在这烟花柳巷中,&rdo;班婳绕着这些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杀手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拿拍子拍他们的脑袋,&ldo;什么生意都敢接,什么人都敢杀,你们的后台都倒了,还想留在京城里蒙混过关,你们以为其他人都是傻子么?&rdo;可怜这些杀手们各个自诩冷血无情,这个时候像狗一样,被班婳打来拍去,连反抗都不能,内心有多憋屈,几乎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班婳往椅子上一坐:&ldo;说吧,当年戾王与长青王勾结,谁安排的人去刺杀成安侯。&rdo;听到成安侯三个字,紫衣妇人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ldo;你来说,&rdo;班婳指着紫衣妇人,&ldo;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老鸨,而是杀手楼的楼主,你跟长青王是什么关系?&rdo;紫衣妇人咬牙道:&ldo;贵人说的是什么,奴家听不懂。&rdo;&ldo;听不懂没关系,反正长青王就被关在天牢里,我闲着无聊就去折腾他,你觉得如何?&rdo;紫衣妇人眼睑微颤,面上神情仍旧没有变化:&ldo;这个人奴家不认识,贵人想要做什么,不必告诉奴家。&rdo;&ldo;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眉眼与长青王有几分相似。&rdo;&ldo;奴婢不过是个卑贱之人,如何与长青王殿下相比?&rdo;&ldo;当然能够比,他现在也只是个卑贱之人,&rdo;班婳拨弄着自己修剪得十分漂亮的手指甲,&ldo;他暗杀当今陛下,死罪也不为过。不过我与这位长青王有几分交情,说不定我心情好了,就让陛下饶他一命,只让他落入贱籍,留在后宫里当差。&rdo;留在后宫当茶的贱籍男子,只有一种,那就是太监。紫衣女子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瞪着班婳:&ldo;你究竟是谁?!&rdo;&ldo;我?&rdo;班婳挑眉,微笑道:&ldo;你的儿子叫我……&rdo;&ldo;谁在闹事?!&rdo;赵东安带着属下冲进浣花阁,见里面的大堂里一群人或跪或站,四周还围着一堆看不出身份的人,到了嘴边的训斥又吞了下去。作为京城里一个八品县尉,他懂得一个道理,满京城都是爷,他轻易得罪不起。&ldo;你是?&rdo;杜九看了眼赵东安身上的官服,&ldo;县尉?&rdo;&ldo;下官京城县尉赵东安,请问诸位是何人,为何在此处闹事?&rdo;赵东安对杜九抱了一拳,&ldo;有什么问题可以报官,我等一定为会尽力为大家调解,请不要私自动刀剑。按照京城条例,百姓不可私自佩刀,情节轻罚银一两,重则关押进牢中,还请诸位把刀收起来。&rdo;杜九见这个县尉说话时肩膀都还在发抖,但仍旧把这些话说了出来,便道:&ldo;赵大人放心,我们是奉命办事,绝对不违反京城管理条例。&rdo;不违反京城条例,说明他们身份不普通,而且是允许带刀的。赵东升偷偷看了眼坐着的男女,男人相貌俊美,女子身穿华丽骑装,容貌更是美得让人不敢看容瑕没有想到宫中还有这些秘闻,这是连他都不知道的。德宁大长公主,是一位令人惊叹的奇女子,难怪当年京城中无数儿郎为她倾倒,并且称其为大业第一美人,容瑕以为,德宁大长公主担得起此誉。&ldo;婳婳,&rdo;容瑕轻轻握住班婳的手,&ldo;我想,加赠祖母封号。&rdo;班婳愣了片刻,笑着点头:&ldo;好呀。&rdo;祖母不在乎这些死后的虚名,但是她在乎,她希望百年千年万年后的百姓都知道,在大业朝末年,曾出现了一位极其了不起的公主。史书也是偏爱功成名就之人的。&ldo;谢谢。&rdo;她靠进容瑕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缓缓地闭上眼。容瑕轻轻拍着班婳的肩膀,动作温柔得就像是在对待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班婳在他的怀里动了动,没有说话。她心中有很多想说的,可是真要准备开口的时候,又觉得语言最是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