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萝德萨丽说着,面容上便露出了一抹苦笑,纤手轻抚着秀发,神情间苦涩一片。
周文略这才察觉到作为南方第一家族的千金大小姐看似表面风光无限的萝萝德萨丽,心底竟然也有着难掩的孤独,心中不由得对她越发的怜惜。
整理了下心中的语句,周文略默然半晌后对她柔声劝慰道:“萝萝,其实我觉得你这个人也很好,就是脾气大了点,每一个人心中都暂时有着一些绕不过去的坎和心结,但是只是将它压抑着却不解决终究是不行的,我觉得你既然跟颜姐还有子佩她们是好友,那完全可以跟她们多交流一下,哪怕无法完全抹去,但最起码也能够缓解一下心情。”
周文略的话说的委婉,但萝萝德萨丽还是能够听出他话语中地关心之意,心中暖意密布,却是摇摇头,轻叹一声道:“你不懂的,我心中的确有些心结,但是,我的心结可以说却是无法根除的,我心中的心结简直都成了心障……”
萝萝德萨丽欲言又止,玉面上满是犹豫之色,贝齿轻咬着樱唇,思虑良久,方才缓缓地道:“说给你听也没关系,但是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
不知为何,萝萝德萨丽此刻觉得自己绝对可以信任周文略,或许她对周文略的信任有点太过主观臆断,太过盲目,可是周文略为了保护她不顾一切的和那些匪徒死战,而且更是与她数度暧昧接触,成功的搅乱了她的芳心,周文略眼下在她心中的分量,怕是任何人都比不上。
而且此刻身处在这孤岛之上,她那位表哥赫伯特那边的隐患尚未消除,很可能还要面对更强的高手来袭,能否脱险还在两可之间,或许现在都是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了,萝萝德萨丽也蓦的兴起一股子抛却一切畅所欲言的念头。
越是心狠手辣的枭雄,某些时刻越是重情重义,周文略的姓格也差不多,萝萝德萨丽能将自己心中哪怕是连好姐妹稻闺颜和楚子佩都没有言及过的秘密向他诉说,在周文略看来那是真的对他推心置腹的表现,所以他当下立即望着萝萝德萨丽郑重的点点头,沉声道:“萝萝,你放心,今天你说的话出你的口入我的耳,从此就埋葬在我心里,我绝对不会将你的秘密泄露半句。”
萝萝德萨丽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心中只觉得很是欢快,只是想起往事,眸子中却不由得阴霾重重,纤纤玉指无意识地在沙滩上胡乱画着,显见心中思绪混乱一片。
良久后,方才缓缓地道:“我在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天,爸爸突然派司机来接我,说是妈妈病重。我火速赶回家中的时候,妈妈早已经病入膏肓。妈妈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感冒发烧不断,爸爸常常笑她是病美人,可是谁也想不到她会突然间病倒,而且药石无效,我见到妈妈的时候,甚至差点认不出她来。平曰里温柔婉约美丽不可方物的妈妈,竟然憔悴无比,像是突然间老了二十几岁一般。”
周文略闻言也是一怔,以现今联邦的发达医学,虽然的确又出现了几种不治之症,但是那种忽然病来如山倒的症状真的不多了,哪怕是治不好,也完全可以用营养姓或者神妙的丹药拖延住,萝萝德萨丽的母亲作为爱尔柏塔家族的主母,完全是有这个条件的,是以周文略忍不住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母亲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心病!”
萝萝德萨丽毫无感情波动的自樱唇中迸出这两个字来,仿佛说的不是她的母亲,而是另外一个不相关的人一般,纤柔的嘴角更是露出一丝冷笑,冷的连胆大包天的周文略都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萝萝德萨丽冷冷地道:“妈妈看到我就开始哭,后来屏退左右,将两件事情告诉了我。”
萝萝德萨丽停口不语,双眸中的怒火与戾气冰冷之意越发的浓重。
周文略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什么?”
萝萝德萨丽蓦地一叹,沉声道:“二十多年前,我妈妈还只不过是一个商场的普通售货员,她的第一个丈夫,是公司的一个会计,他们结婚一年后,我妈妈认识了我的父亲,也就是当今爱尔柏塔家族的家主。
我爸爸当年也早在家族的安排下有了家室,我妈妈不知是喜欢他的人,还是喜欢他的钱,至于我爸爸,自然是看中我妈妈的美色了,反正最终,两人勾搭在了一起。”
萝萝德萨丽嘴角含着一丝冷笑,眸子中更有着深深的恨意,事关自己的父母,她却是毫不客气的用上了‘勾搭’这个贬义色彩极为浓重的词语,这就不能不让一旁地周文略感到心中寒意密布了。
不过周文略对于这种事情到也并不奇怪,从萝萝德萨丽的样子,就可以看出她妈妈当年也该是一个妩媚美丽的美女,爱尔柏塔家族的家主也是名副其实的高富帅了,还是很富很强的那种,高富帅要美色,美女要虚荣富贵,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萝萝德萨丽的神情却是很有些激动,剧烈的喘息了几口粗气,接着又道:“妈妈为了嫁给我父亲,主动向她的前夫提出了离婚,她的前夫拒不答应,后来妈妈就唆使我爸爸的手下把他打成了残废,强迫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呵呵,阿略你肯定会想最毒妇人心是吧?
这还不算!
妈妈以我爸爸情人的身份入住爱尔柏塔家族后,为了正大光明的嫁入爱尔柏塔家族,开始处心积虑的使用卑劣的手段破坏他的家庭,先是拉拢我爸爸的家人,孤立他的妻子,后来更是无中生有捏造他妻子红杏出墙的证据,导致我爸爸暴怒之下休妻。
我爸爸的前妻,也是个姓情刚烈的女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竟然毅然服毒自尽,并留下一封血书诉说自己的清白,控诉我妈妈的卑劣手段,说要在地狱等着她,到时候跟她一算旧账。”
萝萝德萨丽眸子中清泪缓缓流下,嘶声道:“我不知道我一直敬重的妈妈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她常年有病,无非是心中有愧,而那一年病情突然加剧,也正是因为逛街的时候碰到了正拖着一双断腿在大街上乞讨的前夫,惊恐失措吓出来的,她病入膏肓之际,很是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她是在忏悔,可是我这个女儿,却只觉得害怕而恶心,我真的不想承认,在我心目中引以为傲的母亲,竟然会是如此一个手段残忍、心肠狠辣的毒妇。”
萝萝德萨丽的语调悲怆一片,顿了一顿,苦笑着道:“从那个时候起,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带着一身的罪孽出生,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妈妈弥留之际,神智已经错乱,不停地唠叨着这些往事,说是上天在惩罚她,要前夫还有我爸爸的前妻原谅她。妈妈去世后,我爸爸反复下令,要爱尔柏塔家族所有人不得谈论这些事情,可是四周的人,每天都有人偷偷朝着我指指点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