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来了多久。”
“约莫半个时辰。”
“他神态如何,可有不耐?”
“毫无波澜,就连茶水也未饮。”
白霖挥了挥手,婢女便躬身退下长廊。
他站在廊下,从窗口望进屋里去。
却见屋里正端坐着一位年轻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浓眉大眼,鼻梁挺拔。
他在主位之下的左席,坐姿十分端正,挑不出丝毫的毛病。
衣饰也是一丝不苟,只是不知为何,背后的衣裳破了一大块,露出了里头雪白的中衣。
只是这样的人他也见多了。
近些日子庾宴在朝中颇受重视,便连带着这庾氏西府也跟着热闹起来。
从前不怎么走动的亲戚,但凡沾亲带故的,现在倒是一时间全都冒了出来。
若是从前,西府不过是旁支罢了,谁又会多加理会?
可如今不仅是王氏的姻亲,又是朝廷新贵。
眼看着炽手可热了,这些个穷酸亲戚就都想上门来求个前程。
白霖才刚刚被庾宴提拔起来统管府内庶务,这样的人便已见识了不下四五个。
如今这个小子倒是学的聪明了,竟然自称是王婥的亲戚。
想到此处,白霖不屑地淡淡一笑。
“久等了。”他上前一步和对方见礼。
杨素正在心中回忆梳理东晋的一些历史知识,就见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仔细一看,便认出了他是白霖。
“在下是这庾氏西府的管事,姓白。今日我家主母回母家省亲,恐怕是不能相见了。”
白霖站着和他说话,看样子并不打算久留。
“无妨,我也并不着急。”
“我看郎君的衣裳有损,不如先换身衣裳罢。稍后再为您安排住所。”白霖笑着说,“只是近日上门的亲戚太多,好一些的住所也没几个的,只怕会委屈了您……”
杨素这才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
感情他以为自己上门来是打秋风的。
不过杨素也懒得解释。
白霖说完便唤进来一名婢女。
“秋容,便由你带这位郎君去更衣吧。我记得栏院的后方还有几间空房,便也一道收拾了出来。”
秋容上前一步低头应下,白霖便袖子一扬大步离去。
白霖所安排的房子确实不怎么样,地方偏僻又狭小,屋子里除了一张床榻和一张矮几就别无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