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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春急忙冲上前，伸出手扶住了秦以南，然后就闻见扑鼻的酒味，眉心下意识的皱了一下：“以南哥，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你是谁……”秦以南语调有些不清的刚询问了一半，突然间就又呕吐了起来。他肚子里没了东西，只是干呕，宋青春单听那声音，都替他难受。秦以南吐完，人有气无力的靠在宋青春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很轻的喘着气。他这般模样，铁定是不可能一个人回家，而她也不可能丢下他不管……宋青春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摸出了手机，给苏之念拨了一个电话过去-苏之念将车子停稳在了“金陵”的正门口，等宋青春的时候，他还看透过后视镜，打量了一会儿副驾驶座上放着的礼盒。终身免单卡（7）迟迟没等来宋青春，苏之念刚想去听一听宋青春在做什么的时候，却接到了她打来的电话。苏之念以为宋青春遇到了什么麻烦，快速的接听，他还没开口说话，听筒里便传来宋青春的声音：“苏先生，我能不能不搭乘你的车回家？”苏之念眉心缓缓地皱起，电话里的宋青春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开口说：“现在时间还早，还有地铁，我想坐地铁回家……”苏之念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按断。车厢里变得有些静寂，苏之念垂着眼帘，安静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也不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侧头，看向了“金陵”灯光璀璨的正门口，他透过纷乱的声音，听见还呆在“金陵”里的宋青春说：“麻烦您能帮我把他送上车吗？”她大概是在跟服务员说话，回她的声音，很客气恭敬：“好的，小姐。”之后，便没了声音，大概过了五分钟，苏之念看到宋青春和一个男侍者，搀扶着一个人从“金陵”的旋转门里走了出来。苏之念等到三个人往路边走的近了一些，他才看清楚他们搀扶的那个人，长了什么模样，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力道变得有些大，脸色也跟着变得难看的一塌糊涂。她之所以打电话跟他说，不跟他一起回家，原来是碰到了秦以南啊……她大概在出“金陵”之前，已经叫了车，在他的车子前方二十米处，停了一辆出租车。男侍者帮忙把醉得不省人事的秦以南塞进了车里。宋青春从包里掏了一些小费，递给了侍者，一路搀扶秦以南出来，想必是费了不少力气，她开口对侍者道谢的话，都带了一丝气喘：“谢谢你啊。”侍者接过小费，冲她也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她就钻入了出租车里，关了车门。出租车的尾灯闪了一下，就缓缓地开向了主路。苏之念盯着那出租车开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才猛地踩了油门，跟了上去。出租车停在了一栋公寓楼下，苏之念也跟着停，中间大概隔了二十米的距离。他可以清楚地听见，出租车里的宋青春，先问了出租车师傅多少钱，然后付完款之后，还麻烦出租车师傅帮忙，一起把秦以南从车上弄了下来。没了侍者，只有她一个人搀扶着秦以南，显然有些吃力。秦以南步伐不稳，他虽然不胖，但是个子不矮，好几次，她都险些摔倒在地。苏之念等到宋青春和秦以南的身影消失在公寓的楼门口，才从车里下来，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站在寒冷的夜风里。此时已经将近十一点钟，因为圣诞节，整个城市还是有些热闹。苏之念的耳边有着各式各样的声音，情人节的私语、婴儿的啼哭、远处的炮竹声、朋友的聚会欢笑声……可是，却都比不过宋青春呼吸不稳的把秦以南拖进电梯，拖出电梯，扯进屋里的声音来的清晰刺耳。终身免单卡（8）大概进屋的时候，秦以南磕碰到了哪里，宋青春低呼了一声：“以南哥，小心！”然后就是错乱的脚步声、推门声、人被放在床-上时发出很轻闷的声响，还有宋青春长长的松气声。虽然他看不见秦以南家里的场景，但是他可以从窸窸窣窣的声音里，分辨出宋青春可能是给秦以南脱掉了鞋子，盖上了被子，然后去浴室里洗了毛巾，出来给他擦了擦脸。秦以南途中还清醒了过来，咳嗽了几声，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口渴”，紧接着就是宋青春的跑出卧室的脚步声、倒水声，然后等到宋青春折回卧室里，就是她的一声低语：“以南哥，水来了。”伺候完秦以南喝水，宋青春应该是去了厨房吧，因为苏之念听见了类似于榨汁机的声音，然后，她就又回了卧室：“以南哥，喝点西瓜汁吧？是解酒的，会舒服一些。”大概是喝了水又喝了西瓜汁的缘故，秦以南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嗓音有些沙哑的喊了一句：“宋宋。”顿了片刻，秦以南又说：“麻烦你了。”“以南哥，你跟我客气什么？”宋青春的语气里，都带了一丝笑意：“以南哥，你喝了这么多酒，肯定很不舒服，赶紧睡吧，我去给你熬点粥，明早起来你记得喝，要不然胃里肯定会很难受。”“嗯。”秦以南应了一声，然后就是宋青春往屋外走的脚步声，走了没几步，就又停了下来：“还有，以南哥，我给你床头柜上放了水，你半夜醒来，肯定会口渴，直接可以喝。”“好了，宋宋，我没什么大碍的，就是喝多了。”秦以南看似嫌弃宋青春啰嗦，实则语气里，却是带了几分纵容。宋青春轻笑了两声，苏之念就听见了关灯的声音，然后就是卧室的门被关上，紧接着就是淘米洗锅的声响……然后还有着秦以南含糊的声音传来：“宋宋，我要喝南瓜粥。”“知道了，以南哥……”宋青春回应秦以南的话还没说完，苏之念便侧身，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他连安全带都没有系，就一脚踩了油门，速度极快的蹿了出去。他不该跟过来的，在她的心底，秦以南从来都是最重要的。她对秦以南的照顾，是从心底的关心，而他，从来都是与照顾无关，只是交易的伺候。就像是，他虽然每天回家都可以吃到她做的饭，但是他心底却清楚，她之所以会做饭，是因为她想给秦以南做饭，才去学的。就像是，她做得最好吃的就是南瓜粥，因为秦以南喜欢吃南瓜粥……苏之念抓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骨节都突兀了出来。其实他今天真的很开心的，虽然他没能名正言顺的帮她买单，可是他还是想了一个办法，跟“金陵”老板打了个电话，设计了一个中奖的活动，替她付了款。不单单是这一次，还有以后的每一次……她不是说，她喜欢吃金陵吗？终身免单卡（9）喜欢吃，那就随便吃……反正她消费的每一份账单，都会送到他那里。他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钱花给了她，即使没有她的感动，也没有她的感谢，他还是觉得很幸福。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过一个将来回忆起来，会微笑的圣诞节了，可是却没想到，故事的结尾，还是悲伤地那么让人心痛-苏之念差不多已经有五年的时间，没有喝多过了。记得，上一次醉酒，是五年前撞见了那个秘密之后，酒吧里浸泡了七天七夜；上上次醉酒，是五年前他生日的那一天……那一次醉酒，他还犯了错，强-睡了她。时隔五年之后，他又一次喝多了。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他迈着踉跄的步子，走到车前，伸了好几次手，才拉开了车门，晕眩的坐进车里，靠着后车背眯了一会儿眼睛，才从兜子里摸出手机，给司机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