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的车程丁冬大部分在昏昏欲睡,昨晚秦渊发狠折腾她,加上这几天她精神高度紧张,所以回家的路上感到很疲惫。
秦城瞄到她脖子上一处隐约的青紫,眼神一黯,并不吵醒她。
她父母早就得知她要回家,在电话里就欢天喜地地问她想吃什么,丁冬说会带一个老朋友到家里做客,老两口在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过了好半天才略带忐忑地追问她是谁,丁冬卖了个关子,也就搪塞过去挂了电话。
她父母打开门看到站在秦渊旁边言笑晏晏的秦城时,她妈呆若木鸡,脱口而出,“二少……”
丁冬爸爸反应很快地捅了捅身旁的老婆,老太太如梦初醒,忙说道,“哎呀这不是以前住楼上的小伙子吗?名字叫什么来着?我老太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好像是叫小城是吧?站着做什么,快进来快进来。”
丁冬平静地请秦城进门,拉着她爸的手甜笑,“爸,你看世界多小啊,我又碰到成哥了,他在国外呆了好多年,这次想回来重游故地呢。”
他爸朝秦城恭敬地颔首,多年风吹日晒的室外工作让他比同龄人要老一些,“来看看是好事,是好事。”
丁冬细细观察她爸,半年不见,感觉爸爸又瘦了一些,他对着成哥笑得言不由衷,还有她妈脸上隐约浮现的愁容,她都看在眼里。
丁冬在厨房里帮忙,秦城坐在客厅和她爸喝茶聊天,电视正在播放最近正热的家庭肥皂剧,婆媳的吵架声盖过了客厅里的说话声。
母女俩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丁冬在一旁摘菜,她妈对着锅子炒菜,锅里的团团热气将她的脸隐在其中,老太太问,“怎么这么巧和这小伙子碰到了?”
她妈抱怨起来,“多少年没见的人了,突然出现在妈面前,可把妈吓了一跳。你怎么不在电话里早说?”
丁冬只好解释,“在电话里提怕你想不起来这人呢,毕竟咱们楼下来来去去住过好多人,我猜你肯定记不起来呢。”
她鬼灵精怪一笑,“没想到你老太太对帅哥记性就特别好,果然也是外貌协会的啊。”
她妈气得拿洋葱作势要打她,被丁冬嘻嘻哈哈躲过去了。
她妈有些忧心地往外面瞥了一眼,默了一会,问,“怎么没和盛匡那小子一起回来?”
丁冬还未来得及回答,她妈就接着说,“你们两个年纪老大不小了,赶紧把婚事办了。铺子的生意最近没那么忙了,我和你爸有时间,你俩赶紧把婚事办了,要不,先领证也行。”
老太太眼巴巴地等着丁冬回话呢,丁冬就是低头洗菜不吭声,惹得她妈在后头急瞪眼,“哑巴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丁冬慢腾腾地洗完了手,回头看着她妈,“您前几个月不是还不乐意我找他吗?说他又离婚又有孩子还没正经工作,怎么现在又催我们结婚了?”
她妈搓了搓手,“你一定要坚持跟他,我跟你爸也没办法,你俩也不要在外面漂了,拼死拼活能挣几个钱?结完婚就回来,家里的铺子一年能赚不少,你们年轻人接班了正好让我和你爸退休养老,你说好不好?”
“丁冬,你在外面,我跟你爸整天怕你吃不好穿不好,”她妈打起亲情牌,“听妈妈的话,结婚了回家吧,好吗?”
丁冬鼻尖有点酸,固执地转过头去不看她妈苍老布满皱纹的脸,声音闷闷的,“妈,盛匡他……出了点事,我们肯定结不了婚的。”
“什么?”她妈错愕无比,“他出了什么事了?”
见她闷声不吭,她妈揪着她的袖子焦急质问,“你说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犯了点事,进去了,现在还没放出来。而且……我也不太想嫁他了。”她佯装乐观,“你以前不老说吗?男人那么多,我干嘛非他不嫁啊,比他优秀的男人多的是呢,我要嫁也嫁别人。”
她妈搁在她手臂上的手倏地一紧,“那你要嫁谁?”
丁冬被她妈掐得生疼,痛呼,“妈你松手啊,疼死我了。”
她妈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讪讪地松开了手,门外男人的交谈声传来,她脸色大变,“难道你跟秦城……”
丁冬哑然失笑,“妈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人家城哥有对象了,我跟他要是来电,八百年前就来电了,还用等到现在?”
“那你说的别人是谁?”她妈依旧不放心追问。
丁冬无奈,“妈,没有谁,我只是随口一说,我不嫁盛匡,自然要嫁别人啊。”
她妈瞪了她一眼似乎偃旗息鼓,不过还是不死心地念叨,“你不嫁盛匡那小子自然是最好,那你赶紧辞了工作回来,街坊那个林姨有个侄子刚回国,又是个医生,人品很是不错,到时你俩见见。”
丁冬听得耳根子长茧,指着沸腾的锅大叫,“妈,熄火!糊了糊了!”
秦城在丁冬家吃过晚饭后就回酒店休息了,丁冬洗完了澡舒服地半躺在她房间的小沙发上翻杂志,一边翻看表姐借宿时带过来的几本时尚杂志,一边笑微微地看着她妈帮她铺床,母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她妈说,“你碰到秦城那小伙子,他都跟你说了什么了?”
丁冬懒洋洋的翻了一页,“没说什么,城哥这几年做餐厅做的风生水起呢,在A市开了一间餐厅,邀我常过去品菜,白吃。”
“哦,是吗?”
她妈坐了下来有些欲言又止,这时丁冬两眼放光地叫了起来,“哎,妈你过来看看,我把头发养长了梳这种辫子好不好看?”
丁冬妈妈凑上去看,见杂志上模特梳着俏皮富有幼趣感的羊角辫,仿若从山间清泉深处走来的童话少女,清纯又洋溢着野性美,她下意识说,“好看的,以前你就爱梳这种辫子,整天梳着这辫子到处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