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刘裕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延曦宫,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刺杀二皇子妃的南宫燕,是他最宠爱的良媛。
南宫燕刺杀二皇子妃,也让许多心中嫉妒南宫燕的人暗暗的欢喜。无论三皇子初时有多宠爱她,此时,他都不能也不会再包庇于她了。
南宫燕从一介低微的宫婢容升为三皇子独宠,早已经让这宫中许多期望飞上枝头作凤凰的女子眼红心热,巴不得她出点什么事儿才好。二皇子妃的伤情牵扯了太多人的想法,如果不是身份的不允许,此刻延曦宫怕是要被围睹个水汇不通。
太医的心至从林玉珍进宫后都没有真正的放下过,从林玉珍进宫第二天手烫伤,到现在的遇刺,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快要让几位太医认延曦宫为家了。
林玉珍的伤算是止住了,众人还没来得急缓上一口气,宫中又起波澜。
听说南宫燕之所以刺杀二皇子妃,是因为前不久几人出宫游玩时,二皇子妃不小心推了她落山,所以才来报复的。
流言以野火燎原之势,席卷整个皇宫,等传到刘恒耳中,再想要镇压之时,已经为时以晚。
南宫燕刺杀二皇子妃证据确凿,刺杀用的匕首是南宫燕贴身之物,至于为什么她会用贴身之物来行刺大家已经不关心,大家关心的重点全落在了三皇子会怎么处理南宫燕的事情上。
刘裕还在游说二皇子妃是否能够对南宫燕从轻得理,皇上却已经震怒不已,亲自下旨赐南宫燕死刑。
就在大家对这件刺杀事件的结果报以热烈讨论之时,又传出二皇子妃竟带伤跪于皇上面前,请求对南宫燕从轻处理。在所有人赞叹二皇子妃宽宏之时,二皇子妃的父亲,林平侯进宫跟着探望二皇子妃,并在第二日的早朝期间上书对南宫燕从轻处理。
经林平侯这一开口,南宫翎大将军也跟着上书从轻处理的奏折。
本是宫中一启宫妃之间的刺杀事件,竟引得朝廷真相请奏,一时间到是让宫中热闹之极,走到哪都能听见宫婢宫监的窃窃私语。
刘裕为南宫燕求情的事也经过有心人士的无意嘴碎,传了出去。林玉珍躺床上,听芜琴愤愤的念叨,说是南宫燕的爹爹,南宫翎大将军在第一时间曾去找南宫贵妃,希望由她出面,保南宫燕一面,然,南宫贵妃并不晓得林玉珍已经亲口在南宫燕面前道破了她的身份,所以并未同意,还劝阻南宫大将军,不要轻举妄动。
南宫大将军气极的离开,又去找了三皇子,请他到林玉珍面前来探口风。才有了刘裕前来求情一说。
对于小姐请求皇上对南宫燕从轻处理一事,芜琴恼怒的嘴唇长了一圉的水泡。她并不知道,那日是林玉珍抓着南宫燕的手亲自刺了她自己一刀。
南宫大将军自是不晓得林玉珍要的就是他去找三皇子,所以当刘裕前来找她,然后她就去皇上面前求情后,南宫大将军欢喜的以为,是三皇子说服的林玉珍,片刻间对三皇子倒是亲热得很。
南宫燕入延禄宫为妾,南宫大将军无法阻止,后得刘恒承诺,不管将来南宫燕如何,待成事之后,她仍然是宁国当之无愧的皇后,才将将将南宫翎给安抚了下去。
而林玉珍这一遇刺,林玉珍是他刘恒的正妃,且还是皇上亲赐旨,他就是想暗中操作让南宫燕逃过这一次的劫难都不行。
现下南宫翎大将军待三皇子亲厚,而三皇子明里表现并不是想要争夺皇位的人,刘恒除了加倍的对待三皇子好些,希望他能在将来自个争夺皇位时帮助他一把外,别无他法。
但,他对林玉珍越发的好,是有目共睹。没了南宫翎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让他可以毫无顾虑的专心攻林平侯一家。
南宫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上亲下令去除她良媛身份,且永为宫婢。并命南宫燕到林玉珍床前伺候,直至林玉珍伤愈。
再次入延曦宫,沧海桑田,物事人非。
初时,南宫燕纵有心计,也不过是单纯的想帮她一心喜欢的表哥,不顾表哥的反对,隐藏身份,作了宫婢,却并没料到一做宫婢,一生都得做宫婢。从大将军之女摇身变成宫婢是何容易之事,但再想摇回去,却是千难万难。
往事一幕幕在脑中划过,眉眼复杂的打量玉堂殿院中那亲手种下的栀子花树,初时,还能从表哥眼中看出心疼与情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却只有冷漠与陌生了呢。
原来,她在说林玉珍不过是表哥手中的一颗棋子子,心中又何尝不明白她自己又怎么不是一颗棋子呢。
如果她们的关系是一盘被操纵的棋局,那么,做为棋子的她们本不该有怨言的。可她,怎能没有怨言?她的出发点,只是想帮她所爱之人。
进得屋内,看着躺上床上也正望着她的林玉珍,心中微叹,两人在短暂的注视中,竟有了同病相怜之情。自嘲一笑,可不就是,她们所争也不过就是刘恒,然到头来她们可说是两败惧伤,谁也没有得到好处。
她失去了三皇子良媛的身份,而林玉珍,却伤重卧床。
这一刻,南宫燕福至心灵的对着林玉珍微微一笑。第一次,对她,她用了真诚之心。
挥手让芜琴等人退下,独留南宫燕一人。
“你不怕我再次害你,你现在受伤躺在床上,可不是我的对手了。”南宫燕微嘲,向林玉珍走去,最后坐到她的床沿,看着林玉珍道。
“你会吗?”林玉珍反问,“其实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听闻林玉珍的话,南宫燕冷笑,摇头说:“我们永远不可能是朋友。”
林玉珍点头表示赞同,脸色虽显苍白,但眉眼之间却清亮如初:“是,我们永远不可能是朋友。你是因为我才落得今日这样的下场,能不恨我,已经出人意料了。”
“我怎能不恨你。”南宫燕否定林玉珍的话,定定的望着林玉珍:“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我?别不承认,我感觉得到,从初见我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到了。”
林玉珍将目光从南宫燕身上移开,移向窗外,秋更深了,树上的落叶差不多已经落完,偶有风吹过,荡起窗前轻纱微扬。
再次将目光落到南宫燕身上,“我自然恨你,就如你恨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