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意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这句话是对他身后的人说的。
“你还活着,我当然不会死。”
蓝色长衣抚过白无意的肩膀,老人越过白无意的身位,走向前去,随着他的迈步,雨便停了,黑沉的云散去,月光洒落下来。
月的光让白无意看清了他,老人的身影并不挺拔,白发飘散于他的身后。
他没有任何表情,负手站立,就静静地注视紫衣老人。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紫衣老人挥手拉出一道虚空裂缝。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蓝衣老人声音平淡如潭水,下一刻,紫衣老人唤出的空间裂缝被生生压碎。
“稀古,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已经快要死光了。”蓝衣老人语气幽幽,一字一字地问:“既然走了,为何又要回来?”
稀古沉默着。
“这很难回答么?”
“所以说,你还是老样子,固执得像一块朽木。”稀古叹息,“我们都老了,不再是枫叶下的少年,可你却仍然执着于过去的往事,活着,那就至少应该找到活着的理由。”
“理由?”蓝衣老人冷笑,像在讽刺,他迈出半步,“你没有资格谈论理由,我可以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的,徐玉京。”稀古悠悠地说,“如果你能杀我,很多年前我就已经死了。”
稀古再次扯开虚无的裂痕。
“我说过你走不了!”
徐玉京握拳,冰屑飞溢,掠去,稀古以掌相交,相撞,爆破的气浪中夹带着破碎的飞屑,气浪所过,甚至要将白无意吹飞。
徐玉京半浮在空中,脸上出现一面由冰寒化结的狰狞面具,他身后凝出四支臻冰的鲸角,鲸角浮沉,仿佛长枪厉世。
稀古摘下斗篷的帽。
在月下,他的面容苍白如雪,连发与眉都是无瑕的纯白。
“很久没有再见过这鲸面了。。。。。。你真想杀我?”他惘白的眸子灼灼地凝视着徐玉京。
“错误终需弥补。”
徐玉京抓一支鲸枪,再高高跃至天上大月之前,沐于光中,如同降世的神明。
刺去。
这柄枪似乎要将大地击穿,就像天神对忤逆的凡民降下罪罚。
戾鲸臻傩——绛赎罚续
鲸枪坠落,快到连稀古也无法躲避,他只能摆身,好让枪尖不至于刺穿他的心脏,可仍然刺入他的左肩。
刺穿,直至将他的左臂撕裂。
他苍白的面容上尽是冰霜,断臂后,他并没有犹豫,而像极速飞掠的鹰隼一样倒退,再一次扯开那诡异的虚无裂痕。
鲸枪刺入大地后崩碎,徐玉京再抽一支,向稀古掷去,枪尖的极寒与空气摩擦,爆发出如雷般的震鸣。
稀古匿入裂痕之中,乱流将不远处的尘无烟一同卷入其中。
漆黑的虚无裂痕闭合后消失,鲸枪稍慢一步,钉死在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