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吃得肚皮滚圆,捧着肚子打嗝,她忍不住想起孙子,“大过年的,你哥居然在外面跑车。这么好的饭菜没吃着,太可惜了。”
王小娟也想哥哥了,她看了一眼周厂长,“他们不是说年前我哥肯定能回来吗?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王奶奶看向王爷爷,“咱们要不要问厂长啊?他应该知道天赐啥时候回来吧?”
王爷爷摇头,“他们两个轮着开,困了就睡在驾驶室,路上都不住招待所,厂长哪里知道。”
不止王小娟在想这事,周厂长也在和陈会计咬耳朵讨论这件事。
“腊月3号出发的,从咱们这边到广东总共三千里,开车三天两夜就到了。他们怎么会这么晚还没到?该不会出事了吧?”
上次周华和陆观华出事,就是迟迟没接到电话。耽误了好久,最后还是警察主动联系的厂里,他们才知道出事了。
陈会计同样忧心忡忡,但是他再心急,也只能打起精神安慰自己,“兴许是半道下雪,路被堵住了呢。”天气这种事谁都说不好。
周厂长觉得不能吧,他们这次去的是南方,那边再冷还能有他们这边冷?而且广东四季如春,那地方不下雪的呀。
“如果只是下雪,我就不担心了。我就怕又遇上路匪。”周厂长也是经常看报纸的人,路匪现在越来越猖獗。甚至有个省的报纸上登出“打死路匪有奖”,可见路匪有多恐怖。
如果真遇到路匪,他不担心张责端,那人胆子小,全家就指着他挣钱,很珍惜这份工作。可发车这么长时间,他却一直没联系厂里。他总觉得出事了,“我就是担心王天赐,那孩子年纪小,回头再自作主张。”
陈会计觉得不会,“他这份工作可以说是拿他爸的命换来的。他要是惹出事,厂里绝对不会留情。”
周厂长心里忐忑不安,可瞅了眼四周快乐过年的街坊四邻,到底没再说扫兴话,“好吧。兴许是我自己吓自己。”
除了服装厂几位领导提心吊胆,1994最后一天的除夕,大家吃得很满足。
石标峰为了能让儿子明年考个好成绩,还特地弄了上百个红包,让大伙抽奖,沾沾大家的福气。
红包数额不等,最高一百块钱,最小的是一分钱。
每个人都有奖,只是数额多少。
有些大人迷信,认为孩子手气好,于是就让孩子抽,开出来的奖有多有少。根本就不准。
陈娇娇跑到陆林希旁边,向她炫耀,“小希,我开到十块钱。运气不错吧?你开了多少?”
陆林希打开红包,里面是一块钱,她也没当一回事,将钱塞回兜里。
陈娇娇乐了,又问唐奕暖,“你呢?”
唐奕暖打开一瞧,里面居然是蓝绿色的百元。
陈娇娇小脸立刻垮了,他们家运气最好的就是她,没忍住过来炫耀,没想到反被打脸,她语气酸溜溜地,“你咋抽到的?”
这手气也太好了吧?
唐奕暖就属于运气爆棚的孩子,不仅她自己抽到一百,她帮奶奶抽的那封也是一百,她仰起头,得意地瞟了一眼陈娇娇,倨傲道,“运气好而已。”
陈娇娇被她噎住,晃了晃陆林希的胳膊,委屈巴巴告状,“小希,你看她,故意气我。”
陆林希才不惯她,“我看你活该。谁叫你只知道臭显摆。”
陈娇娇脸一红,她也是个厚脸皮的,见陆林希不给自己撑腰,就岔开话题问两人能不能在元宵节看她表演。
唐奕暖和陆林希都来了兴致,“在哪啊?”
陈娇娇指了指外面,“就在门口。少年宫舞蹈团在元宵节这天表演。我是领队。”
陈娇娇自小就喜欢学民族舞,再加上先天条件好,所以学的是最快的。
陆林希和唐奕暖都答应会去看她表演。
陈娇娇故意问唐奕暖,“你不是也学了钢琴吗?什么时候能上台表演?”
唐奕暖才学会一点皮毛,哪里就能上台表演了,“我最近在准备考三级。以后有机会吧。”
陈娇娇不懂钢琴,也没有多问,问陆林希,“你学的武术,可以上台表演吧?”
“不行。”陆林希摇头,她学武术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让自己的身体具有柔韧性,这样做动作,幅度可以很大。她可不想练得满身都是肌肉。所以她在武术上花的时间远不不如刺绣。
陈娇娇有些得意,她可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