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微笑道:“长安兄邀星楼中风姿,此刻回想起来,依旧历历在目呢。”
李长安顿了顿,道:“方才多谢提醒,听你的话,似乎对浮玉宗颇有微辞?”
“鄙贱之人,安敢背后妄议青州第一大宗的不是?”元庆笑了笑,一番自嘲从他这气质尊贵之人口中说出并无信服力,“不过再过一阵子,这青州第一大宗便不是浮玉宗了。”
李长安道:“依我上山一路看来,有那三百六十三名石人护道,又有问道石镇压气运,纵使死了两位元始境也只是一时伤了些元气,却伤不到根底。”
元庆摇头道:“长安兄想错了,青州原本的五大宗门底蕴相差无几,只是浮玉宗中元始境多了几位,便暂且占了第一,此时伤了元气,自会被其他宗门压下去。而这次浮云、正阳、飞流、乌夔四宗都伤了元气,原本排在第三的玄阴宗定然便要上位了。”
李长安心中恍然,原来宗门之间也会分个一二三四,不由问道:“他们修自己的道便罢,争个第一第二又有什么必要?”
元庆用折扇指点四周,淡淡道:“你看这千丈高山之上道殿重重,有何感想?”
李长安道:“鬼斧神工,耗费无穷。”
元庆微微一笑,“不错,这世间劳心者为贵、劳力者为贱,修行人自然不会做这些苦力活,造这些道殿的,便是山外凡人,若非宗门财势强大,又如何能建起如此道殿?这还只是其一,青州之中,每百年各宗便会开办大会,商讨后百年青州玉脉开采,地界划分。更休提修行人中一向有气运之说,若居先者,便会气运加身,步步居先,所以争这第一虽然听起来有些世俗,但却十分有必要。”
李长安听闻此言,心中又想起在青牢山王家寨中,见到飞流宗中人如收税般借着为各村寨修缮符阵为借口搜刮钱财,不由感慨了一声。
元庆又意味深长道:“长安兄现在是否明白了,南宁王不惜得罪四宗,送那宋开去邀星楼是为了什么?”
李长安一怔,照这么说,姒景陈此举竟是帮了玄阴宗的大忙。
但这余庆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他又如何知晓这些东西?
李长安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元庆微笑道:“我的来历不足挂齿。”
李长安皱起眉头,正在这时,十数步外,那领头的两位浮玉宗弟子忽的顿足,一人回头望了那下方道殿上闭目沉睡的石狮,疑惑道:“圣尊数年都难得睁眼,方才似乎醒了一会,这是为何?”
另一弟子道:“想必今日宗中入了太多生人,惊扰了圣尊。”
说罢,他转头对众人肃容道:“诸位随我二人前来便可,勿要闹出什么不必要的动静。”
有人问道:“两位道友,敢问何时才能见到问道石?”
那两个浮玉宗弟子却不回答,转身不紧不慢,往山巅走去,那发问之人也不好多问。
一路上,余庆与李长安低声说话,却只是闲聊一般,对之前的内容避而不谈。
待过了小半个时辰,众人接近山顶,绕过处于最上方的一座巍峨道殿,那领头的一位浮玉宗弟子回头道:“我等平日里也要五年才能见一回圣物,你们能来到此地,是无上机缘,待见到圣物之后,切莫做出不智之举,以免错失机缘,还枉送了性命。”
说罢,他语气缓和了一些,“请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