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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离山学道术（第1页）

混世魔王走后，猴群看着洞府外，这密幽仙境一般的山树草湖被糟蹋的一片狼藉，一看便是刚刚被打劫过的样子，不免都有些伤感，又想起来刚才被那泼魔发疯暴肆时打杀的一众猴儿，心里更是难过。老猿站在洞内，叹息了一声便招呼着群猴都回洞里来，众小猴知道老猿爷爷有吩咐了，纷纷穿水进洞。

“马猴，查点自家孩儿，看伤亡了多少？”老猿吩咐了一声，马猴便开始一个个点起卯来。不一会，他沮丧着脸来到老猿身边。

“老爷，先前打斗几乎不伤什么人马，只是后来这怪物发泼时，却折杀了我洞内五十多只小猴，无有伤的，全是被打杀了，但凡伤着从树上掉下的，尽被那豺狼虎豹的分尸了。”说罢，洞内一片唏嘘哀叹、哭嚎啜泣之声。

“好了，都别伤心了，也是该我水帘洞有此一劫，马猴啊，让孩儿们收拾洞外的残局去吧，好好的一座仙洞福地，被他糟蹋成这副模样。你我也得好好商量商量以后该如何过活了，那妖怪走时说道以后每月要吃我两只猴儿，这天杀的恶兽！我们得想想今后如何对敌。”老猿说完，径自向着洞内走去，走到那洞里的石床边，想着自家大王在时，这一洞猴儿那欢快喜悦的样子，不禁心里思量着：“大王啊，你到底何时才能回来啊。。。。。。”

“老爷。”老猿被一声轻唤拉出了感叹，回过头，却是马猴安排完了一众猴子猴孙，去整理山前的惨景，打发他们去后，回到了洞里来：“老爷，这好好的山景，已经被那邪怪祸害的不成样子了，唉。。。”

“休得再叹什么山景林荫了，现在最着急的怕是我们得赶忙想个对策，那一众小妖虽是无甚修为，但比起我这洞内整日只知玩耍的猴儿，却是强太多了。”

“是啊。”马猴恭敬的看着眼前这副衰老的面孔，不禁又是一阵惆怅：“今番是仗着这水帘洞的地利之便，我等方才得以解脱，但只靠这洞前的水潭怕不是个长久之计。”

“嗯，这水潭只解得一时之危，哪能保得了一世太平？”老猿说完，缓缓坐了下来，今天他虽不曾出洞打斗，但是一根弦却一直绷的紧紧的，终于逼退了强敌，他放松下来却发现自己真的是太累了。

马猴也坐到了地上，伸出手，舀起一捧清水凑到嘴边，却看到了水里那个微微晃动的自己，两鬓的白发垂下来，轻扫着有些干枯的手臂，水，顺着那长满厚茧的指缝一滴一滴的流下来，恍若这不觉间萧条的白发，也在悄悄的嘤泣。。。。。。

“我们都老了啊。”老猿在身旁看着马猴，不禁感叹着岁月的蹉跎：“真不知道这把老骨头，再跟那混世魔王征战下去的话，我还能不能有命看着大王回来。”老猿说着，眼角似乎有些潮湿了，大王走时把这一山的猴子猴孙交给我，若是真的被残杀殆尽，我还有何脸面见大王啊？

“老爷，不消想这许多了，但凡只要留我洞内一只猴儿在，也定要想尽千招万术，寻得那斯报仇！”马猴咬咬钢牙，双眼含火，愤恨的说着。

“不说这个了，叫你来，是你我二人千万得想一个破敌之策，不能放任他残杀我洞中子孙。”老猿冷静了下来，眼下赶紧做好防范才是最重要的，那狼妖说不上何时便要来偷袭捉猴了。

“老爷可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马猴看着老猿，一脸期待的看着，老猿对世事的态度和谋略他还是非常敬佩的。

然而老猿却慢慢的摇了摇头：“没有。”

“嘶！”马猴倒吸了一口冷气，连通臂老猿都想不出办法，这可如何是好？他探探头，反倒安慰起老猿来：“不过好在他们攻不进洞来，但近得洞口潭边半分，也管教他死伤殆尽了。”

“这是何话？”老猿皱着眉头，有些不太高兴了：“那潭边是能阻他妖兵犯境，但于我等又岂不是死地？想这附近果树山林尽被那魔王毁去了，这一片秃地连半个野果山货也没有，若我等只守在这潭边不出去，那不用他来攻了，只几日光景，我这满洞的孙孩岂非都要饿死了不成？”

“额。。。”马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老猿说的句句在理，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都想不到，羞得马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低着头惭愧的说道：“老爷说的是。只是若真是这般，我等又该如何？即便整日在树上过活，想那妖兵妖将的也都有几分气力，只消的几日，这满山的树便可被他砍光，真个到了地上，我猴族如何能跟他们拼斗？”马猴越说越是心里没底，自家这群小猴真要是到了地上，就是十个八个的，也打不过人家一个小妖兵，想那些妖兵本都是豺狼虎豹的跟脚，斗个猴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现在化形成妖，更是平添的增加了不少气力，想着想着，马猴越发觉得前途渺茫。

“唉，为今之际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吧！只是我洞中无有修仙练道的法术，不然，我等也可以练些道行御敌了。”老猿似是也无计可施了，忍不住在一旁长吁短叹，无奈的摇着头。

“想这花果山七十二洞妖王，皆是修行之辈，只不知他们可能传我们些修为？”马猴自己也知道这事几乎不可能，也只是无奈的说说罢了。

老猿听完这话，不禁白了马猴一眼：“就你会想这好事？想那法门尽皆是各家妖王的命根子，有哪个会平白的传授给你？若是这些大妖随意传人，花果山遍地是修为了得的妖兽的话，那他们还做的什么妖王？我看你是。。。。。。”老猿还没说完，却看见洞内多了一只小猴，手里抓着几个野果，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说话。

“孩儿，你不在外收拾，进洞有何事？”老猿看着这晚辈，刚才的凌厉全没有了，剩下的只是一股慈祥的面容。

“老猿爷爷，孩儿适才在外收拾树木，见得有几个果子尚好，只是被打落在了地上，心想着这半日来自家众人都未曾进的半分食水，怕老爷你身体有恙，便摘了来送你吃，休的饿坏了身子，进来见二老在商量退敌之策，便不敢出声，只在这厢站着呢。老猿爷爷恕罪。。。。。。”说罢，这小猴羞愧的低下了头，看着脚下有些潮湿的洞底。

老猿看着小猴儿手里的野果，心里有些感动，这大片山林都被毁去了，想寻些野果谈何容易？况且同样是半日未进食，这孩子摘得果子却还挂念着自己这老爷爷，当真是让他心里安慰，想自己这一洞的孩儿皆是善类。

“孩子，你自己吃吧，老爷不饿，你身子瘦弱，需多吃些才好。”老猿依旧慈祥温婉的对孩子说着话。

“不妨事不妨事！老爷只管吃便是，我尚年幼，饿的一时半会的不碍事，倒是老爷上了年岁，反倒是饿不得。”小猴一看老猿没有怪罪自己偷听，立即笑着把果子递了过去，放下后便跑出了洞外，洞里只留下了两道欣赏而感动的目光。

话说这小猴自洞内出来后，径直的去了潭边，回到那一众小猴间帮着收拾洞府，看着入眼内满是疮痍的大地，先前无忧无虑的生活被打破的恐惧，全部笼罩在猴群中间，让这群生性活泼好动的生灵，竟一个个都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真是个狼烟过后遍地哀号。

不知不觉间，金乌已经飞到了天的西边，站在山顶看去，茫茫的大山、毁却的家园，在这夕阳余晖的映射下，显得更加的凄美哀伤。

猴群回到了洞里，一个个筋疲力尽，也不管是石壁上还是藤条里，找个地方便躺下了，似是累的再也不想站起来。老猿看着这群猴儿，心里一样孤苦，若是在平时，这群崽子回洞后定会一个个“吱喳吱喳”的叫个没完，便是月升日落，银光初上了，他们也还是会吵闹个不停，许多小的还会粘着老猿讲完故事才肯睡去，可是今天，恐慌、忧虑、疲惫，各种心情夹在一起，竟然让这世间最吵闹的族群，也安静的怕是掉根针都能把猴群惊吓的跳出来。老猿摇摇头，走到了洞底，躺下身子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猴群以后的路，默默地，一颗晶莹的点光顺着眼角悄悄的滑落。

在洞的另一边，同样有一只猴儿也无法睡去，同样躺着默不出声，同样想着猴群未来的路。只是，他却不曾落泪，而是在想着今天听到的一切。

“想这花果山七十二洞妖王，皆是修行之辈，只不知他们可能传我们些修为？”这是马猴当时无心的一句话，却被进洞来送野果的猴儿听到了。

“是啊，若是真能找到一洞好心的妖王，传我们些修仙练道之术，那我洞中猴群岂不是都能自保了？”小猴想到这不禁眼中有些兴奋，但是随即便又暗淡了下来：“就像老猿爷爷说的那样，这些妖王自身修行不易，皆是几百上千年修行方得此修为，若非近亲，他们怎么可能会传这些法门？若随意要到法门，那不等于要他们命一般吗？”小猴想着，心里打碎了五味陈杂，甚至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猿此时想的也正是马猴白日的无心之言，“难道真的要去求他不成。。。。。。”老猿想到这里，心里有些矛盾开了：“眼下也只有去求他了，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