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风情与谁说风雨
桌上一盘盘可口的菜肴冒着腾腾的热气,可在一旁的三人都一动不动。秦偏寒感觉如坐针毡,他看着白灼,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也是怪自己没想好,方才与她相遇实在是太开心,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身上的银子已经花光的事儿。而现在,这些看起来十分诱人的饭菜就像是蛇引诱夏娃吃的苹果,充满了诱惑力但也充满了罪恶。
玉离儿此刻站在一旁心里也泛着小嘀咕,没想到这样的状况真的发生了,也怪自己没考虑周全,出门前应该准备些银子,实在不行,也该把阿婆留给自己的那几件首饰拿着,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还可以拿去当掉。
白灼看着脸上明显有歉意的秦偏寒,又瞄了似乎又在自责的玉离儿一眼,心里小小的叹了口气,随后一把拉过玉离儿,让她坐下,拿起筷子,招呼道,“都回魂,来吃饭。”
秦偏寒看着白灼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时间有点儿摸不准她的态度。“二灼,这饭我们是要吃吗?”白灼睨了他一眼,“当然要吃,好好的饭菜不吃的话那是可惜了。”一边说着一边给玉离儿碗里夹了一块鱼片,“来,离儿吃个鱼片,你不是最喜欢吃鱼了么?大寒,鸡腿给你,这个荷叶鸡闻起来清香不腻味,吃起来也是糯糯的口感极佳。”
秦偏寒看了看碗里的鸡腿,又看了看吃糯米凉糕吃得满脸幸福的白灼,不禁嘴角往上扬了起来,“有了吃的,你可就算是毛顺了。”
白灼细细的品味着鸭舌,半晌后给出了评价,“这鸭舌很新鲜,用料也很不错,不过火候的掌握上稍有欠缺,轻微的有些糊味。”
玉离儿看着吃得欢快的白灼,突然明白过来,想必王妃已经有了应对的万全之策,毕竟王妃虽然是有时候一脸淡定有时候似乎又不靠谱的模样,但关键时刻总能解决危机。想到这儿,玉离儿一边理着鱼刺一边问,“公子可是有了应对之策?”
白灼一脸陶醉的干掉了一碗鱼汤,轻轻擦了擦嘴角,掷地有声的说,“没有。”看到玉离儿一脸的失望后,白灼笑了笑,“不用慌。或许我们真的可以把秦公子抵押在这儿当洗碗工,然后咱们两就偷偷溜掉。”
秦偏寒了然的笑了笑,“原来你两刚刚在说的悄悄话就是这个?”白灼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嘴角,“好了,玩笑罢了。先别想那么多,吃饭时就要专心吃饭,不然很容易积食。而且这每一份菜肴,都是厨子们用心做出来的,所以吃饭的时候要心无杂念,除了眼前这份吃食,别的就莫要多想,这也是对做菜者的一种无声的尊重和歌颂。”
玉离儿听过后细细想了想,觉得王妃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于是低着头认真的吃着饭。秦偏寒听惯了白灼偶尔的满嘴跑火车,猜测她或许已经有了对策,于是也安心的吃起了饭。一时间饭桌上出现了食不言的优良作风。
白灼一口一口愉快的吃着糖蒸酥酪,想不到这个时代还有这么有特色的小吃,瞅瞅这酥皮,再看看这凝结成膏状的酪,真是吃过之后口有余香。拿起汤匙,正想着再来一口,就听见“啪”的一声,面前的糖蒸酥酪里插着一支飞镖。白灼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拿汤匙碰了碰,飞镖纹丝不动,细细一看竟是已经刺破瓷碗,钉在了桌上。白灼抬起头,正欲查看周围的情况,就看到秦偏寒“腾”的一下翻了过来,随后借力将自己和玉离儿护到了一边。而下一秒,听到一阵“叮叮叮”声,而他们刚刚所在的地方也被插满了飞镖。
“是谁在玩这种见不得人的把戏?”秦偏寒语气冰冷,眸子里满是怒气。白灼在秦偏寒身后仔细瞧了瞧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看飞镖插在桌上的角度,又回忆起方才第一支飞镖略过时似乎自己的耳旁感觉到一阵微风,估算了下距离和角度,随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房梁上一个十分隐蔽的拐角处。
白灼拉了拉秦偏寒的衣袖,然后一边用眼神向他示意,一边仿佛气定神闲地开了口,“不知是我们的什么唐突之举惹怒了阁下,竟要这般打扰我们吃饭的雅兴。”向前走了一步,“还请阁下出来一聚,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可以好好谈谈。”
四周依然没有动静,秦偏寒小心顺着另一边的墙壁慢慢的靠近拐角处的房梁,假若真有人在上面,那他所走的这条路,必定是那人的视角盲区。
白灼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心里想着,好沉稳的家伙,竟是连呼吸声都听不见,“这位朋友,你可别不讲道理。我们这儿正吃着小菜喝着小茶聊着小天,可突然一下,被你搞得是什么都没了,小菜小茶好心情通通是化为了灰烬,你不觉得你的行为是相当可耻的吗?”四周依然很安静,白灼悄悄附在玉离儿耳边说,“离儿,去那边儿那根柱子后面躲好。”玉离儿有些害怕的拽着白灼的衣角,“不,公子和我一起过去。”
“听话。我不会有事的。”玉离儿似是还想说些什么,白灼却将脸一冷,“这是本王妃的命令,你要违背?”玉离儿咬着嘴唇,眼里有些泪花泛起,最终还是按照白灼所说的去躲好了。白灼看了看已经离那个拐角处很近的秦偏寒一眼,发现他闭着眼在调整呼吸,于是眼波一转,手里拿起茶杯,用力向拐角处的房梁扔了过去,茶杯撞在房梁柱上“啪”的粉碎了开来,白灼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人细微的颤动,大喝一声,“你别跑!”秦偏寒猛地踩着栏杆跃上了房梁,然后传来一阵肉体相撞的声音,两个人影就要从房梁上坠了下来,白灼一看,忙一脚将一旁的桌子踹了过去,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这两个人就直直的掉在了桌子上。
白灼急忙凑过去,将秦偏寒拉了起来,拍拍这儿,又捏捏那儿,“怎么样?摔到哪儿没?”秦偏寒揉了揉自己的手肘,面上虽也流露出些许疼痛的神色,但却摇着头笑了笑,“我没事儿,只是撞到了手肘。”用手肘指了指刚刚被自己当成人肉缓冲垫的飞镖客,“只是这个家伙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