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叹口气,“早些年,宋赫借着由头,打死了我宫中两个奴才;后来有宫娥莫名其妙的失了踪,最后被发现死在了御花园的枯井里,虽然父皇觉得不吉利,早早的让人丢了出去,但我还是悄悄的让人去查了,结果……是先女干后杀。”
“宋赫不是比你小吗?怎么……”傅子宁不解。
真是奇了怪了,小小年纪就对女人感兴趣?
“不一定要他动手,宫里的手段多得是,玩死那么一两个宫人,根本没人管。”宋睿神色微沉,“见不得人的东西,让人很恶心。”
傅子宁点点头,所幸妹妹睡着了,没能听到这么恶心的东西,“他才多大,就敢这样杀人?”
“呵,这跟年龄没关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偲贵妃在后面擦屁股,他自然无所顾忌,而且没有证据,谁敢拿他怎样?就算有风言风语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也只是不痛不痒的训斥两句,流言蜚语……当不得真。”宋睿叹口气。
傅子宁咬着后槽牙,“这是草菅人命!”
“奴才的命,命如草芥。”
这便是宫廷。
傅子宁张了张嘴,愣是吐不出半句话来。
难怪,父亲和母亲宁可放弃一切权位,也要离开皇宫,不愿再沾惹分毫,总归是有不忍心的缘由在内。
善良的人,不忍看那些血腥的杀戮,和黑暗的一幕。
“我明白了!”傅子宁裹了裹后槽牙,“对付这样的人,就是不能留情面,不能心慈手软。”
宋睿是这个意思,“因为一旦你动手了,他就不会放过你,不对,是你们已经触怒了偲贵妃,她绝对不会放过你们,除非你们死!”
“想要我们兄妹的命,也得看她的命够不够硬!”傅子宁揉着眉心,“我若是动手,便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到时候就只能怪他们倒霉!”
宋睿瞧着傅子音面上的红肿,小丫头即便在睡梦中,依旧眼角带着泪,可见今日之事,对她伤害甚深。
指尖,轻轻拭去傅子音眼角的残泪,宋睿目色沉沉,“偲贵妃敢动手,我就会让她明白,后悔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他可不是心慈手软的母后,他是宋睿,骨子里流淌着宋家心狠手辣的血,打蛇打七寸,若不死……必被反噬。
“你想怎么做?”傅子宁问。
宋睿想了想,俯首在傅子宁耳畔低语了一阵。
半晌,傅子宁愕然望着他,“还能这样?”
“既是要动手,就不能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宋睿无奈的望着他,“这便是宫里的生存法则,要么生,要么死!”
傅子宁没说话,定定的看着他。
这日子,过得可真够艰难的。
诚然,如宋睿所料,偲贵妃带着二皇子宋赫,去跟宋玄青告状去了。
毕竟是贵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后和太后真是半点情面都没留,就这么啪啪的几巴掌下来,偲贵妃的脸至今还肿得……跟两馒头贴脸上似的。
夜里的时候,宋玄青去了顾白衣宫里。
见着皇帝进殿,顾白衣便知道来者何意,倒也不闹,大大方方的承认,“是我打的,御花园,当着众太监宫娥的面,给了她两巴掌。”
“打便打了,只是她终究是贵妃,人前总是要点脸面,你是皇后,何必与她这么个妃妾计较这些,不值得。”宋玄青还是站在顾白衣这边的。
只是身为皇帝,不可偏颇得太厉害,在立太子的事情上,他已经一意孤行了一回,所以现如今就得仔细,免得文武百官非议。
“她自己不要脸,我为何要给她脸?当着底下人的面,她也没未曾把我这皇后放在眼里,何况她今日干的那是人事吗?谁家的孩子父母生养,她凭什么动手?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连这宫里都没王法了,那宫外的老百姓又该如何?”顾白衣本就不善言辞,可这是她占理。
占理的事儿,就不能退缩退让,否则以后……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惯的。
“你……”宋玄青有些愣怔,平素也没见着她这么能说会道,今儿好似真的气着了,“别生气了,她在宫里横行无忌也不是一日两日,有她在,就没什么人找你麻烦,倒也是挡了你的灾。”
的确,有个刺头在宫里晃悠,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个个都等着抓她的错漏,这是件极好之事。
“我知道皇上的心思,我也明白皇上为我好,可是……”顾白衣眼角微红,“这次的事情不一样,她居然让人打了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