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熟练的为她卸妆,钮清荷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手中提着的名牌包包放在腿上,对郁如汐说:“汐汐,我实话实话了吧,我是来看你的。”
“我真荣幸。”郁如汐嘲讽的说道。
“汐汐,你这样说就让我伤心了。”钮清荷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女儿不肯回家看母亲,母亲只好亲自来看女儿,女儿避不见面,母亲只好找借口出现在女儿面前,不为别的,只因,母亲想念女儿。”
谁是任性的女儿,谁是可怜想念女儿的母亲,一目了然,化妆师佩服自己定力够好,才能在听到这番话后,镇定的继续手上的工作,麻利的拿起卸妆油,均匀的涂抹在郁如汐脸上。
郁如汐没看钮清荷,对化妆师说道:“就到这里,剩下的我自己来,你下班吧。”
化妆师也是精明人,知道接下来的话不是自己能听的,点了点头,和郁如汐道了再见,识相的走出化妆室。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你也不必再绕那么大的弯子,直接说明你的来意,大家都省事。”郁如汐说道。
钮清荷的母亲女儿论,在她这里就像石子投入大海里,激不起任何波澜。
“汐汐,你还没有孩子,不明白为人母的苦心。”钮清荷痛心疾首的看着她。“你和诗韵都是我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希望你们两个都过的好,世上所有的不好都降临在我身上,只要你们过的好,我就心满意足。”
“什么是过的好,什么又是过的不好?”淡漠的语气里透着嘲讽,郁如汐想,若五年前没有发生钮诗韵冒充她的事情,她或许会信钮清荷的话。
可惜,五年后的今天,她不信,除了自己,她谁都不信。
基于礼貌,郁如汐看了钮清荷一眼,拿起台子上化妆师留下的湿纸巾,对着镜子擦拭脸上的卸妆油。
“没有痛苦,就是好。”钮清荷回答,握着包包袋子的手紧了几分。
“没有痛苦,就是好。”重复念了一遍,郁如汐说道:“有人说,痛一次就成长一次,没有痛苦,哪儿来的成长?”
站起身,走到水槽边,郁如汐先用清水洗脸,然后再用洗面乳洗,直到自己认为清洁干净了,才走回镜子前,用纸巾擦去脸上的水珠。
“成长,不该是用一个无辜孩子的生命为代价。”钮清荷生气了,语气自然也重了许多。
“终于说出你的目的了。”对钮清荷的话,郁如汐没有一点感觉,讥讽的说:“钮诗韵是怎么和你说的,我恶意把她推下楼梯,从而摔掉了她肚子里孩子,还是说,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是她不该挑衅我,我推她下楼梯也不是有心的,是无意为之。”
两种极端的说辞,都有可能出自钮诗韵之口。
“你怎么会对诗韵有这么深的误解?”钮清荷不敢置信的看着郁如汐,仿佛不相信,刚刚的话是出自郁如汐之口。
郁如汐不说话,擦干脸上的水珠,走进换衣间,钮清荷想跟进去,郁如汐却先一步当着她的面,关上门。
钮清荷脸色变了变,靠在门上,柔声解释。“汐汐,我今天来不是责怪你,诗韵什么都没和我说,你不要误会她,我到现在都还没去医院看她,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能去,因为,我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她没说,真让人感到意外。”郁如汐淡淡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