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枫和石榴将两千多斤的粮食摆放在旧院子门前,再摆上桌子,放上一盆铜钱,钱枫还写了几个大字贴在一块木牌上,“招修路工”。
凡是来报名的,当场可以领二十斤粮食和二十文钱回去。当然,之后每日干活还有工钱,虽然工钱不高,但足以让大家争先恐后。钱枫才刚摆出半个时辰,自己村里大部分当家的男人就都来报名了。
之后其他村里的人都赶了过来,钱枫也知道哪些人家特别穷困,遇到这些人家,他就多给些钱和粮。
次日,他再去几个穷村摆桌子,还让大伙儿帮着把粮食扛过去。短短两日,他就招够了一千名修路工。因为快要过年了,大家已经没有农活可干,能修路挣些钱,谁都愿意。
从第三日起,钱枫就把这些人分成十个队,有的队修各个村里的小道,有的队修从村里去镇上的路,还有的队修从镇上去县里的路。
钱枫心里早就萌生了修路的念头,南方雨多,村里的路又窄,每回一下雨,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一不小心就会滑到沟里去,想过板车更是难上加难。村民们虽然到了冬季闲得很,但谁也不愿意去修修路。
虽然个个都要走路,但没人带头,谁也不会想着要去修路,结果这路年年月月都是这样,尽管年年月月大家都在埋怨,就是没人肯动手。
钱枫带大家才修个几日,村里就大变样了,因为钱枫不仅让大家把路加宽了,还把石头山上的碎石都拉过来铺上。村里人都高兴得手舞足蹈,以后在村里走路再也不担心下雨时脚下会拖几斤泥了,也不会害怕一不小心滑到沟里去。
以前大家对钱枫有怨言,觉得他只顾自己发财,不管村里人的死活,现在钱枫这一举动,终于堵上了他们的悠悠之口。
从各个村里到镇上的路都崎岖不平,平时拖个板车都晃得厉害,而且还有不少大坑,搞不好板车陷进去,一车东西就都得翻了。平时百姓们都有怨言,说路得修修,现在终于盼上钱枫愿意出这个钱了。如果没有钱给,大家宁愿在家玩,也没人来修。
至于从镇上到县里的路,钱枫觉得这得慢慢来,修多少是多少,因为去县里的人少,待以后全修好了,去县里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在外面行走的人多了,会谋生的人也就会越来越多,百姓们的生活就会蒸蒸日上。
反正该铺石头的地方铺石头,该加宽的地方就加宽,大家既有钱挣,又能走上好路,干得都挺卖力。
修路是利于百姓的事,钱枫花自家的钱来做利于百姓的事,平时说钱枫坏话的人再也不敢出声了,都老老实实干活,踏踏实实挣钱。
钱枫还抽空把乔迁之喜的酒席办了,虽然酒席的座位有限,但来贺喜的人一拨又一拨,都快把院子挤爆了,大家只是来瞻仰一下钱枫家的新院子,然后来送上几文贺喜的钱就都跑了,他们知道座位不够,压根就没想着能喝上喜酒。
钱枫知道这是大家的心意,大家送来贺喜的钱也都收了,若是不收,他们还不高兴呢,反正才几文钱,钱枫打算凑齐后到时候给大家发过年红包。
眼见着到了小年,杨氏和葛桃花、石榴在厨房里忙活着,打算做一顿丰盛的饭菜来祭灶王爷,自家人也要围桌热闹一番。
这时她们婆媳三人正在揉着面,惠儿和郭婆子在旁边帮着带孩子,也凑个热闹说说话。
杨氏感慨道:“枫儿真是菩萨心肠,以前我还真没发现他舍得花大钱来修路。只是钱像流水一样哗哗地流出去,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把钱花空了。”
杨氏感慨中带着些许担忧,她觉得这钱是儿子辛苦挣来的,这般大手大脚地花钱得适可而止。现在是风光得很,可是一旦他的钱花完了,变得一穷二白,那些前拥后簇的人怕是转眼间便没了影。
葛桃花也早有疑虑,便附和道:“娘,我也这么跟钱桐说过,可钱桐说二弟想做些实实在在的事,他这个当哥的绝对不会拦着。石榴,钱枫平时听你的,要不你在他面前提醒提醒。”
石榴听了还挺得意,大家认为钱枫听她的话,她觉得很有面子。可是她才得意那么一会儿,又窘笑了起来,“你们搞错了,家里的大事都是他说了算,我只有跟在他腚后面团团转的份。他还说过,我要是不听他的话,他就削我!”
惠儿嗤声一笑,“钱枫平时是怎么‘削’你的?”
石榴红着脸说:“抽腚!罚站!”
大家听了一阵哄笑。
“还有……”她正欲说最后一种惩罚,忽然她又顿住了,因为钱枫说过,他们俩的房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这是“**”!
从此石榴便理解为,“**”的意思就是夫妻房事。
惠儿还刨根问底,笑问:“除了抽腚和罚站,还有什么呀?”
石榴嘟着嘴说:“就是‘**’嘛,细节不能告诉你们。”
葛桃花接话道:“左右不过是抽腚、罚站这些罚小孩子的伎俩,二弟又不会真的生你气,你好歹在他面前多提醒几回,毕竟钱是大事,待哪日家里花空了,就人走茶凉,咱家以后这日子难过了,才不会有人想着帮咱们一把呢。”
“哦。”石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其实她觉得钱枫肯定已经想过这事,他向来都有长远打算的,难道这回他一时冲昏了头脑,把这事忘了?
钱枫这时在镇上和教书先生喝茶下棋呢,因为私塾也放了假,教书先生一家人早已搬到了镇上住,私塾就是他们的家,他们过年也不回老家去。教书先生见钱枫带人修路,大散自家财产,觉得他这样的人实在难得,便将钱枫请过来喝茶下棋,顺便说说私塾里缺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