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房子是件费时费力的事,要想盖好,一劳永逸,就更得花心思。
钱枫觉得此事不能着急,就先请人来打好地基,然后打算满县寻找手艺精湛的人来盖房。石料自己家有的是,木料也得买上好的才行。
石伢子近来也挺忙,得请木匠师傅打制成亲的新家什,他还给自己磨一些花盆和花瓶什么的,想把洞房布置得别致一些,等院子盖好了,把这些搬过去就行。高氏说盖院子的事不急,但石伢子还是请人开始动手干了,他要边成亲边盖院子,好让铃儿高兴高兴。
村里人最近都在传这件事,本来钱枫家与初喜家是结下大梁子了,没想到几个月之间又和解了,两家还成了亲戚,都说肯定是高氏一家见钱枫家有钱,想攀上钱枫以后过好日子。高氏是有苦说不出啊,不过她是瞧出来了,钱枫家果然有钱,光看他家开的地基那大场面,就知道那是要盖忒大的院子,攀上钱枫家倒也不吃亏。
眼见着一个多月过去了,铃儿没有丝毫怀孕的迹象,不呕也不吐的,脸色也和平时无异,高氏便私下问铃儿,“你到底和石伢子有没有睡过?”
铃儿面红耳赤,生怕她娘反悔,便点了头。
高氏推搡了她一把,“你是不是伙着钱枫和石榴一起骗娘?你平时从来不和外村的男人搭腔,怎么就和石伢子搞上了,娘不信!”
铃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高氏叉腰道:“好个钱枫和石榴,果真是他们俩搞的鬼!你个死丫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铃儿吓得连忙下跪,“娘,你都答应人家了,可不许反悔,你若不让我嫁给石伢子,我就……就去寻死!”
“死丫头,你给我起来!幸好钱枫家有点钱,还肯帮衬着小舅子,你嫁给石伢子也不吃亏。只是这个钱枫鬼点子太多了,咱家净上当,不过以后你和他们俩也算是一家人了,他也不会算计到你和石伢子头上。铃儿,你大哥和二哥过得辛苦,你愿不愿意帮他们一把?”
铃儿起身坐下来,低着头说:“娘,我这还没嫁过去呢,就想从石伢子的姐夫手里捞好处,不太好吧?”
“再过十****不就嫁人么?洞房之夜使使劲,再吹一吹枕边风,哪有不成的事?不就是让你两个哥哥给钱枫当坊工么,又不是伸手问钱枫要钱,有啥好不好的?”
铃儿为难,但也不好磨自己亲娘的面子,只好点头道:“我试一试。”
高氏这才笑了起来。
十日后,石伢子和铃儿成亲了。
热闹好一阵后,小两口羞羞答答进了洞房,可是石伢子连铃儿的盖头都不敢掀,又跑出去招待客人了。直到宴席散了,客人都走了,夜也深了,钱枫和石榴也要回钱家村,石伢子还不敢进洞房呢。
钱枫见他实在没出息,附在他耳边说道:“你再不去把铃儿的肚子睡大,她的爹娘忽然反悔把铃儿接回家,你今儿个就白成亲了!”
石伢子吓得赶紧冲进洞房,鼓起勇气压倒铃儿。铃儿先是吃惊,接着还是配合着他,她终于嫁给自己想嫁的男人了,这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至于她娘嘱咐帮两位哥哥说话的事,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待回门这一日,高氏重提此事,铃儿才想了起来,赶紧应着说晚上回家一定和石伢子说这事。
石伢子也是个心软的人,何况面对自己新娶的婆娘,哪里好说一个不字。待次日他像往日一样来到他的棚子里干活时,正好钱枫来找他。
“姐夫,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我家院子都盖了一半,你家怎么还只是打个地基,你找到手艺好的泥匠了么?”
钱枫坐下来神秘地说:“我不仅找到手艺好的泥匠,我还把建县城大门的师傅请来了。”
石伢子眯着眼睛,“啥?你要将自己的院门建成县城大门那样的?可千万千万使不得,那是要蹲大牢的,平民百姓哪能建那样的大门?”
钱枫嗤笑一声,“你咋跟你姐一样,动不动一惊一乍的,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我把自己院门建成那样,是嫌有钱没处花么?就我那点钱也不够花啊!其实我就是请他们去桃花村路口建一个十几丈长的桃花村大门,得建得气派一些,我问了价,几十两银子就够了。”
这下石伢子更晕乎了,“桃花村大门?路那么宽,还要大门干嘛?”
“石伢子,我今日来找你呢,其实是有一件大事要跟你说。你想啊,我的石头山虽大,估摸着一辈子都开不完,可是也得时常有生意才行,最近就只靠往南门拉着石头卖了,一直在吃老本。所以我找张里正说了,想在桃花村开一间饭馆和一家客栈,待有城里的人来桃花村玩,不就可以挣钱了么?”
石伢子大笑,“姐夫,你真是有趣,谁来桃花村吃饭住客栈呀,平时倒是有那么几个人闲着来桃花村玩,可是人家当夜都走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得宣……宣传,也就是让更多人知道桃花村景美,到时候我去县里广而告之,说不定就有人来了,而且我还要将桃花村大门建得气派好看,肯定会有人慕名而来,说不定外县的人都会赶过来呢!路远的人来了难道不吃不喝不睡觉?我闲着没事还可以在饭馆里摆张桌说说书,指不定也能留下不少客人呢,反正行不行先试试看。”
石伢子觉得一点儿都不靠谱,“姐夫,那样得花多少钱啊,我觉得那肯定是血本无归买卖。”
钱枫拍着石伢子的脑袋说:“姐夫想做些大事,否则整日呆着干啥?石头山我只需时常去瞧一眼就成,难道还真的坐在家里和你姐她们婆媳三人打麻将?是男人就得干些拿得出手的大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