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呼呼大睡之后,护士过来找人,“聂先生,这些急救费用需要您……”
“诶,我来我来。”聂踱小声应着站了起来。
“你是聂依然先生吗?”护士明显不信,聂依然刚抢救回来没多久,应该是床上那个。
聂踱才愕然回神,肖依然早就把自己姓氏改成了聂。
保姆帮忙去把急救剩下的账接了,聂踱又跟肖依然长久的对视。
聂踱受不了夏依然这种复杂又冷静的眼神,他小声不满的问:“你不是很会跟我撒娇的吗?”
肖依然苦笑,“那是,伎俩,是手段,你不喜欢。”
“我知道那是伎俩是手段,我没有不喜欢。”聂踱叹口气,“你快说点儿什么,我要尴尬死了。”
肖依然又探究的看了聂踱几秒,放松神情,讨好的软下眉眼笑起来,“老婆。”
聂踱脸一红,“乱叫什么……这周围,都是人。”
“老婆。”肖依然声音比刚才更大了一点儿,“老婆。”
“哎呀你换个叫法!”
“媳妇儿。”肖依然笑的眼睛都弯了,“媳妇儿,媳妇儿,媳妇儿。”
聂踱恨不得去捂他的嘴,左顾右盼,在肖依然没完没了的媳妇儿声里,红着耳朵点点头,“好,好好好,媳妇儿就媳妇儿,你赶紧别叫了,这种……没人的时候再叫。”
肖依然这才意识到,他没死成,才总算让聂踱愿意接受他了。
早知道这样,早去死一死多好。
他就保持眯眼笑的表情,眼泪从眼角流进鬓角。
“别哭,不许哭。”聂踱着急的抓起刚才给聂思踱擦嘴的小毛巾,凑过来给肖依然擦眼泪,“你再哭,我抱孩子回家了。”
“你让我说点什么,我说半天了,你怎么不说。”肖依然哭腔藏都藏不住,他水汪汪的瑞凤眼看着聂踱。
“那个,小然啊。”聂踱非常少这么叫肖依然,他已经很努力了。
肖依然摇摇头,“小然,不是跟老婆和媳妇儿对应的叫法。”
聂踱真是奔四的人了,可也真是没这种互相腻歪的经验,他只一心想让肖依然把心放回肚子里,让他获得一些安全感。
咬咬牙,聂踱小声的:“老公。”
肖依然嘴巴一瘪,又哭了,特别委屈,像被扔到荒郊野岭的家犬,历尽苦难重新回到家门口又见到了自己心爱的主人一样。
在医院观察了一整天之后,肖依然能下床,聂踱就让保姆把孩子带回去。
他扶肖依然上车,先把他带到自己住的地方。
肖依然家三个保姆加一个孩子,人太多。
聂踱跟肖依然有很多话说,他想先独处,过几天等肖依然完全恢复力气了,再讨论后面怎么一起住。
遵医嘱,肖依然以后要每天注意吃补钾的食物,直到以后复诊医生说停为止。
他这个病来的怪,走的快,注意事项也那么简单,就是每天都要吃一两根香蕉。
肖依然虽然在逐渐恢复,但他话很少,总静静的看着聂踱。
喂他吃饭,肖依然就张嘴。
一起看电视,肖依然就把自己尽量缩小,依偎在聂踱怀里。
晚上睡在一起,他都要聂踱抱着他,把胳膊给他当枕头,另一条胳膊一定要环在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