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吃一石粮,一年就能剩将近五十石。哈哈,五十石!
苟超越想越兴奋,不由算起米价来。
斗米四十钱,不,按三十钱算,一石就是三百,五十石可就是一万五千钱!
等等!一万五千钱是多少?折合成贯,应该是,是十五贯?
靠了!辛辛苦苦一整年,还在雇人的情况下,一年我就赚十五贯?!
终于算明白帐的苟超,嘴角再也挂不住,看看满院子的金黄,不由叹出口气。
唉,古往今来,靠种地想要发家致富,看来是真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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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雇得短工们是按天计酬,最累最紧要的麦收一过,便纷纷被付酬清工。工钱,村里的付法差不多,绝大多数付粮食,一小部分付铜钱。
苟超家的短工情况各有不同,陆方平与赵家父子路途遥远,说好做到六月末。
而丁家较近,当初虽也做了承诺,可看着不断走掉的短工,以及丰收的景象,就想早点赶回老家,补种一茬粮食,好好生活。
苟超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向来是比较心软的。不仅一半工钱折合成了铜钱,念及相识一场的情分上,还打算送他们到县城,顺便让梭子回趟家。
转眼间,已有二十多天没见过父母,这孩子早间做梦还喊阿娘呢。清早起来的苟超,听得很不是滋味,就想着干脆让他回家住两天,趁此机会,他正好问问粮价,卖粮的时候再吧人接回来。
“多谢大郎的照顾,大郎如此心善、仁义,必受上天眷顾,天上的菩萨定都会保佑大郎!”
丁家人没有进城,而是直接北拐,踏上了回家的路。
“大郎,一会儿俺也同去粮店吧,俺总跟阿娘去买粮,熟的很。”
苟超知道他是不好意思,车上给他家装了半袋粟米,一斗新麦,这孩子心里过意不去。
可梭子才十二岁,自来到石河子,是翻地的活干,拔草的也活干,这回更是跟着收麦、打场,苦活累活拦着不让上都不行,苟超看着心里还不得劲呢。
“可用不着,来来回回总进城,我也熟着呐,你还是回家撅着去吧!”
进城的车马格外多,都一辆一辆的排在门前,打眼看去,装得全是一筐筐的麦子。
冬麦收完,县城附近乡村的里正会带着本村的名册,以及应缴的粮食与村里的壮丁一道来交租,门口的车马大半都是这个缘故。
苟超与梭子边聊边等,慢慢跟着挪动,直到拐进去往林家的巷子,道路才通畅起来。
到林家时,正直午未之交,是一天中最热最难熬的时候。四合院里根本坐不住人,织妇全都躲在门窗大开的屋子里忙碌。
“阿娘,俺回来啦!”
还没到门口,梭子就等不及地跳下牛车要往院子里跑。跑了两步,后知后觉的想起主家还在牛车上坐着,忙又刹住脚回望苟超,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呆站着干啥,还不快进去!”
“哎!”得到指令的梭子开心的应了一声,不想,却与闻声出来的林家娘子撞满怀。
“臭小子,怎地还毛毛躁躁!”
数落了一番自家儿子,林家娘子忙上前去与苟超打招呼,这时候林二娘亦从屋内迎了出来。
“见过赵郎君。”
三人见过礼,苟超不想多做耽搁,便把粮食拎了下来,就要告辞。
“哎哟,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大娘就拿着吧,梭子在我那干活可勤快了,都快赶上壮丁了,要不大娘就把这当是我对梭子的打赏,不妨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