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我这个父亲,等你多久,你,才能长成一个,顶天立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沈家家主呢?”
缓步,走近沈闻风,沈老爷子摇了摇头,伸出左手,满脸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手,很轻。
落在沈闻风的肩上,却让他觉得,有万钧之重。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得父亲器重,不被父亲看好的儿子。
却未料,是他,一直在辜负,父亲的期待。
“闻风,知错了。”
沈闻风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
他的眼圈,也泛出淡淡的红。
但他没哭,或者说,在竭力遏制,没让眼泪,自眼眶滑落。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明日傍晚之前,将嫁妆明细送给我看。”
沈老爷子没有回头。
他不紧不慢的,踱到门口,拉开门,走出了书房。
……
小镇,良医坊。
柳轻心把前一日到手的铁皮石斛,连夜做成了切片。
然后,又将切片装进油纸小包,把油纸小包塞进了一个半尺见方的绣花布袋,递给了即将出发的沈鸿雪。
“这个,交给外公。”
对那位素未谋面,却将她视若珍宝的老人,柳轻心是愧疚的。
她只是个,占据了他外孙女儿身体的孤魂,却得他如此庇佑,如此不惜代价的成全。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以毕生所学,为他添寿。
“代茶饮,一日三片。”
“可益寿延年。”
将这种珍稀药材拱手他人,柳轻心未露半点儿心疼神色。
她是个知恩的人,对待她亲善之人,从不吝啬。
柳轻心这突如其来的大方,让沈鸿雪稍稍滞愣了一下。
沈家从不掺手药材生意。
但不掺手,不代表,他不知道,这铁皮石斛的珍稀。
“这……不合适吧……”
他来时,为柳轻心带来了一马车的“压岁钱”,但那满车的绫罗绸缎,各式玩意儿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一株铁皮石斛的价值。
“这可是,我凭自己本事,跟傻子讹来的!”
“我拿自己讹来的东西,孝敬我自己的外公,有什么不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