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翎钧铭刻于玉碟的年纪,仍未成年。
若非,翎钧非嫡非长,母族无势,无望竞逐储君之位。
此时,他王府的门槛,怕都得被上门提亲的媒婆,踩坏几十根了!
“我说过,我的王府里,只有她一个女主人。”
“她不需要隐忍,亦不用委屈。”
“若当真有你所谓的‘祸’,不知死活的凑上来,惹她不悦,我倒是不介意,让那‘祸’知道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场!”
翎钧知道,沈鸿雪跟自己提“规矩”,是想保护柳轻心,为她的未来埋下伏笔。
以保证将来,她入主王府,面对诸多燕京闺秀的觊觎和挑衅,无力周旋时,尚有机会,能全身而退。
但他,却不想给柳轻心留这个机会。
他的女人,自然是该跟他相伴一生,由他为她披荆斩棘的,凭什么,要对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退避三舍?
他翎钧的女人,安容旁人指手画脚!
她们不配!
“你们这些男人,怎都这么婆婆妈妈!”
柳轻心并不清楚,沈鸿雪所谓的皇家规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当然,即便知道,她也未必介意。
她只知,此时今日,她喜欢翎钧,翎钧也喜欢她,他们都满心希望,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若来日,她仍喜欢翎钧,翎钧也仍喜欢她,他们能相守白头,自然是此生幸甚,倘有一人负心,不愿在与另一人纠缠,无论那负心之人,是她,还是他,她,都会选择远走高飞,小隐于山林。
这世上,相爱的两人之间,从不存在什么“亏欠”。
若只因觉得“亏欠”,才勉强自己与某人相守,那,两人之间,又何来相爱之说?
就像她老师曾说的那样,放过别人,何尝,不是放过自己?
“他若敢待我不好,我便拐了他儿子逃家。”
“只要我想跑,哼,偌大的一个大明朝,还会没了我容身之地不成!”
柳轻心说的云淡风轻,让什么人听了,都只会觉得,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压根儿当不得真。
但翎钧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是真的敢逃的。
而且,一旦逃走,就再也不会给他机会找到。
以她之骄傲,莫说是,他待她不好,她会逃,恐怕……只要,她觉得自己未能履约,或履约的不如她所愿,她都会跑!
他不会允这种事情发生。
绝不!
“若你要逃,我定不拦你。”
“只是,你需记得,把府里银票,地契,金银首饰,儿子,还有我,都一起卷了带走。”
“不然,你一个女人家,在外漂泊,缺衣少食,乏人照顾,可就不美了。”
翎钧的话,也用了半开玩笑的口气。
只是,因为有柳轻心之前的“随口一说”衬着,反倒有些像,两人在大秀恩爱了。
“油嘴滑舌。”
白了翎钧一眼,柳轻心回转身,径直往院里的石桌走去。
她的音调里,除了微怒,还略带了一丝娇嗔。
就仿佛,一个女人,在笑骂沾了自己“便宜”的心上人“登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