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着了什么邪了。所以说啊,李青菡觉着她挺庆幸的,要知道在这个后院,瓜尔佳氏虽然贵为太子妃之位,却因为没能生个嫡子而愈发坐立不安了。而她,很幸运,能有弘昱他们三个孩子,也算得上是儿女双全了。胤礽最近有些心烦啊,索额图不知道又哪里抽风了,竟然背地里组织人弹劾明珠,罪名无外乎是老生常谈,鬻爵卖官,聚敛钱财什么的。偏这明珠也跟索额图犟上了,似乎有种大家鱼死网破的架势。索额图呢,有些小小的得意,因为他手中有他费尽心机搞到一些文书,这可是板上钉钉的罪证。两个老家伙之前也不是没有争锋相对过,可就这次这阵势,显然是索额图蓄谋已久了。明珠虽然刚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想着康熙这么多年的态度,他也没啥可怕的。胤礽可不是傻子,他太了解康熙了。之前明珠也被弹劾过数次,可皇阿玛对他的处罚总是不咸不淡,说的再明白一些,就是打而不死,给明珠留有余地。这是为什么,不就是权利制衡这四个字吗?胤礽就搞不明白了,明珠这次到底是怎么得罪索额图了,让他连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顾及了。胤礽赶忙派人去查,凌普带回来的消息让胤礽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原来是上个月明珠做寿,索额图虽然和明珠是政敌吧,可这些应酬肯定也是得去的,熟料,酒过三巡索额图出去醒酒,却不巧撞在了明珠一个门徒的身上,刚好酒便洒了一身。那门徒平日里猖狂惯了,张口便骂了一句老东西,不长眼吗?索额图这辈子如何受过这样的气,当下便气的脸红脖子粗。他可不认为这门徒有这胆量敢给他难堪,反倒是觉着都是明珠故意策划的。人老了,当然最重面子了,索额图又是个老狐狸,如何咽的下这口气。这不,便有了这次的弹劾。胤礽是直想翻白眼,正想着到底该如何解决这事儿呢,不料,他自个儿却是惹上麻烦了。其实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又到了奉先殿祭祀的时候了,和往日一样,康熙让礼部整理一套祭祀奉先殿的礼仪流程,原本这也没什么,因为之前这样的任务也不是没有过。只要遵循先例便罢了。可这礼部尚书沙穆哈因却着实是让人无语,想着太子年纪大了,如今大婚也有好几年了。便想拍拍太子爷的马屁,把太子的拜褥置于槛内。说到这槛内,就不得不粗略的说说清朝奉先殿的祭祀。奉先殿实际上就是皇帝的家庙,里面供奉着皇帝的祖先们,比如说康熙的时候,里面就是太祖、太宗等的牌位,故而地位很高。清代祭祀奉先殿,是很重大的礼节,基本上是皇帝自己或者和皇后一起来祭祀。皇帝自己亲自祭祀的时候,是在殿内行礼的,所以皇帝的拜褥自然在殿内,也就是所谓的槛内。若是皇帝外出不能归来,也会遣皇子代祭,而这拜褥却不能够在槛内,而是在殿门外正中设拜位。所以可以这么理解,即便是太子,你也不能够和皇帝同格,而是应该与皇子同格,只不过拜褥的位置较之其他皇子要靠前。可仍然还是在殿外。胤礽真心是觉着自己躺着都中枪,这糊涂东西,怎么偏偏在这时候给他找麻烦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野心膨胀,想那些不该想的呢。胤礽知道,这事儿他得给个态度,当日便去康熙面前请罪。结果,这礼部尚书沙穆哈因却觉着这两人又在父子情深呢,实在是这宫里宫外谁不知道,康熙对太子的恩宠。是以,这傻不拉几的沙穆哈因又上了折子,说什么,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自当不同于其他皇子。他这其实就是有些鬼迷心窍了,生怕有一天太子登基之后,反过来责备他之前怎么能够把我的仪制弄得那么低,害怕自己到时候说不清啊。胤礽真的是快要晕了,他见过愚蠢的,可愚蠢到这个程度,他顿时满头黑线。当下便忍不住一脚便向这混蛋踹去。这下子,胤礽殴打朝臣的流言又传出来了,就在大家揣测万岁爷到底会如何处置太子的时候,康熙却直接掳了沙穆哈因的官职。而太子,他越看越觉着他是自己的好儿子,否则,怎么会忍不住的想用暴力来让沙穆哈因闭嘴呢?虽然鲁莽是鲁莽了一些,可一片赤诚之心,他如何能够不懂。他不禁感慨着,儿子,还是他的好儿子。即便是偶尔会对太子有些小的猜忌,也是那些糊涂东西无事生非,让他误会了太子。☆、假设回想起前几日的奉先殿事件,太子妃瓜尔佳氏都感觉有些腿发软。自打嫁给太子爷以来,她一直都很笃定自己身份地位方面占了极大的优势,比之其他阿哥福晋,她是站的最高的。可经过这一次的流言蜚语之后,她认清了一件事情,原来,皇阿玛对太子还是有忌惮之心的。皇阿玛在物质方面可以无理由的对太子爷好,可牵涉到皇权,这个问题就有些敏感了。皇阿玛年岁渐长,而太子爷,终有一天会让他感觉到更大的压力。瓜尔佳氏也读过不少史书,历史上但凡是皇帝在位,又立了太子的,最终的结局都不是很好。没错,瓜尔佳氏第一次开始感觉到一种忧虑了。而这种忧虑正是东宫太子这四个字带给她的。她该做些什么呢?瓜尔佳氏现在都觉着指尖有些颤抖。这次是太子爷表现的好,消减了皇阿玛的疑心和不满,可每次都能够这么全身而退吗?诸位阿哥都逐步成年,她相信不只是大阿哥胤褆一个人会对皇位有想法,不是只有他会给太子爷使绊子,面对这样的境况,太子爷和她该如何应付。在进宫前,包括当太子妃的这段时间,她所有的重点都在如何的当好这个太子妃,从未想过太子和皇阿玛之间会存在任何的问题。或许她某一瞬间也想过,可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在她看来,皇阿玛和太子爷的父子情深是很坚固的。这个紫禁城是皇阿玛的,也是太子爷的。而事实,却不是这样子。这紫禁城是皇阿玛的,可却不是太子的。起码现在不是。皇阿玛允许的范围之内,他的确是储君,的确是在诸位阿哥中站的最高的。可这尊贵和危险是并存的,稍有不慎,就会遭到皇阿玛的猜忌。瓜尔佳氏知道大清从入关起就有圈禁二字,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这两个字上面去了。“主子,这一大早的您就在这里发呆了,您还在担心太子爷吗?可奉先殿这事儿不是已经解决了,万岁爷也掳了那礼部尚书的官衔吗?您有什么可担心的。”柳嬷嬷根本就没瓜尔佳氏想的那么深,即便是瓜尔佳氏现在告诉她自己的担忧,她也觉着这样的想法太匪夷所思了。太子,这可是万岁爷亲自册封的太子,是祭过太庙的。她从未想过太子这地位还能够动摇。更别提什么圈禁了。瓜尔佳氏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子,听柳嬷嬷这么说,她无力的勾了勾唇角,却没有言语。她思酌再三,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好好的孝顺皇太后,好好的处理好和诸位妯娌的关系,为太子爷生下一个小阿哥。之前这些贤名她是为自己赚的,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而现在,她除了为自己之外,更是为了太子爷。她要做的更好,让皇阿玛对她更满意,才担当得起这太子妃这三个字。就好比这次奉先殿的事情,她得知的时候,太子爷已经跪在皇阿玛面前请罪了,而她,除了干着急,什么走做不了。这个时候,她只能够静静的等待,甚至是连在太后娘娘面前为太子爷说句喊冤都不行。所以,她觉着自己该做的更好一些,这样,即便她出不了这毓庆宫,也有人能够为她在皇阿玛面前说哪怕是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