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鲸岛返回星宿山的路上,孟天济掌院和秦玄交代了祖师洞的一些事项,但也只是道听途说之言,他自身并没有进过祖师洞。
孟掌院说,每一名弟子在四祖之地都有机会得到一门祖师秘法,所以,他的观点是学到一个就迅速向下一个跑去。
这番话差点误导秦玄。
事实上,这些祖师秘法都是宗门绝学,只要地位够高,修为够强,最终都能学到。
在祖师洞这方秘境里,最大的价值并不是这些绝学,而是追寻自身的根源,听祖师讲道,请祖师解答心中的疑惑。
秦玄并没有继续追赶后面两座山,而是留在飞灵之地,同飞灵祖师交谈,将心中各种疑惑都询问一番,也问了很多上古之事,周天之事,擎天之事。
飞灵祖师站在他面前,详细解答,知无不言,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这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大修士,出身大宗,周天尊者的直系后裔,年少成名,云游天下五洲四海,几乎知闻天下诸事,连茅家先祖和阴阳尊者也知之颇深,还为秦玄鉴定了《阴阳神典》的真假。
在第二天的黎明时分,聂麒满身是伤的跑过来,远远望见秦玄孤身坐在祖师洞,与那位看不见的飞灵祖师交谈甚欢,心中各种嫉妒恨。
他在星辰道院何等风光,奈何和叶梵打了整整一天一夜,自知伤势深重,此番对秦玄真是无可奈何,只能匆匆跑向下一座山。
叶梵守住第一座山,秦玄守住第二座山,他只能继续长途跋涉,向着第三座山飞奔而去。
直到第三天的夜晚,飞灵祖师抬头仰望炫目磅礴的巨大星环,算了算时间,“你还是应该去见一见真正的星云,他这些年扼杀了不少周天之后的俊杰小修,但是面对你,他不至于那么无情,因为真正的灭世大劫即将到来,他需要一些胜算保住他苦心复兴的宗门,哪怕是一丁点的胜算,他都舍不得放弃。”
“哦?”秦玄并不愿意去冒险,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
“去吧,多经历一些小灾小劫,你才有机会直面那最惨烈的大劫!”飞灵祖师抬手轻轻一堆,千里之地就化作百步距离,将秦玄送到第三座山前。
秦玄无奈,抬头仰望这座孤峰,但见“星云之山”上部的山洞里空空无人,估计聂麒匆匆去了第四座山。
事到如今。
秦玄也没什么好害怕的,生与死,原本不过一线之差,他一步而上,百余步登入山洞,坐在洞中感应祖师神魂。
和此前的飞灵之山不同,这一次,星云祖师的那缕神魂就在洞里,并非秦玄此前见过的那位青年道士,而是一位冷漠阴鸷的老年道士。
“他让你来的?”老道士目光阴沉,身穿一袭银黑色的星辰道袍,双眸如电,眉心一道紫瞳流转不息。
“回禀祖师,弟子正是应了飞灵祖师的差遣而来。”秦玄还是得给自己找一个盾牌挡着。
“哼,我是说试炼塔里的那一位。”老道士冷笑一声,抬手在秦玄眉心一弹,露出一道隐匿极深的黑色法印,化作一道魂符落入他的手中。
“原来是这样,一群蝼蚁也妄想逆改天命,可笑,可笑。”老道士从魂符里读到一些信息。
秦玄稍作猜测,估测是试炼阵第七层的青年道士留下的魂符印记,里面藏了一些信息给老道士,这其实是一个人,又是两个人。
青年道士是星云祖师年轻时的魂符分身,那时还是逍遥自在,宛若闲云野鹤的游走在天地之间。后面这位老道士则是星云祖师暮年的一缕神魂,位居高位,执掌宗门六百年,不知经历多少权谋坎坷。
老道士目光阴寒的盯着秦玄,一声冷哼,“飞灵图谋暗救周天的伏笔隐藏六千年,本座和菩提老祖找了几十次都没有发现,居然被你所得,真是滑稽。他们两个不过是二流的法相老祖,一个宗门覆灭,失去名声权势,另一个被东海巨阀追杀,在中土和东海颠沛流离,混的不如意才跑到西海这种穷荒僻壤开辟宗门,靠着欺负一群三流老祖才能开辟基业。偏偏是两个心慈手软的老修士,留下一堆祸害事情荼毒宗门三千年,如今在这里还指望继续照顾门生后裔,可笑,滑稽。”
秦玄沉默不语,没想到四位祖师之间,星云祖师对前面两位的评价这么低,虽说大致都是事实,说的这么难听,让他这个晚辈门生情何以堪。
他暂时也不清楚,这个老道士对他到底了解多少,飞灵祖师的伏笔藏的太深太厉害,他估计对面这位不太可能猜出全部。
譬如说涅磐遗木和凤凰血脉之事,对方肯定不知道,否则早就剁了擎天刮骨搜尸。
飞灵洞天里藏有暗窟,里面有飞霞老祖的法相神魂和噬灵魔尊的残魂之事,对方显然也不清楚,否则早就将飞灵洞天藏匿,不准任何人进入。
飞灵祖师已经弥补匿天神符的不足之处,法相境界的老祖们应该无法再看出灵参血脉的迹象。
那么,老道士到底知道多少,了解多少,识破他多少根底?
这是秦玄猜不透的地方,不说话就是最佳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