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军人,当喀秋莎听到姜明浩让他取出子弹里的火药的那一刻,他早已明白了姜明浩的意图,这无疑是用烧红的烙铁往伤口上烫,伤上加伤,哪怕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种折磨呀!
但当喀秋莎看到姜明浩坚毅的眼神,在看看那在一瞬间伤势减轻的伤口,他虽然犹豫,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从枪膛里退出一颗子弹,狠狠的拧开弹头,将火药倒在了姜明浩的伤口上!
“嘿嘿!”姜明浩忍不住苦笑一声道:“都是电视里看的场景,没想到今天小爷也要亲自尝试一下!”
“额···············合着你姜明浩是想一出是一出啊?要知道,这痛苦,可比刮骨还疼,你确定?”
喀秋莎拿着军用打火机,看着那黑色的火药粉末渐渐和鲜血混合,在他的脑海中,甚至已经模拟出了这高温燃烧下的火药,将皮肉烧糊的情形,鼻息只见,仿佛还能清晰的闻到一股糊了的味道。
“来吧!”姜明浩用他那深邃的双目紧紧的盯着喀秋莎,那份坚毅,仿佛是一个下了极大决心的登山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听姜明浩释然的说道:
“这是战场,带着上在这片丛林里继续战斗,我的最终结局只有两个,要么就是被这枪伤拖累,要么就是伤口感染,无论哪一种,在毫无药品的情况下,最终还是必死无疑。”
“可是我们还有吗啡,可以止痛,可以··············”
“没用!”姜明浩无力的摆了摆手道:“喀秋莎,你也曾是军人,你明知道,吗啡的作用只是治标不治本,这是战斗,我必须根治,才能真正把握这场战斗的主动权!”
姜明浩顿了顿,微微抬起自己的脑袋,对着喀秋莎说道:“就算我先用吗啡,在对伤口进行处理,那么接下来,我的伤口将会极其脆弱,而且痊愈的时间也会大大增强,现在的情形,根本不可能留给我这么多时间!”
姜明浩说道这儿,他的眼角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而耳边的接连不断的枪声,就像是一根根钢钉一般,一次又一次的钉在他的心底,让他那悬着的右手颤抖不止,只见姜明浩努力抿了抿自己的嘴唇道:
“喀秋莎,别忘了,你们还要走出这片丛林,而我必须担负起这个责任,我必须站起来,甚至走在你们的前面,帮你们开路。”
“·················”这一次,喀秋莎没有再说话,而是用一副心疼的表情看着姜明浩,他的手指开始在军用打火机的齿轮上滑动起来!
“呼啦··········哗啦···········呼啦·············”
是打火机齿轮转动的声音,这一刻,喀秋莎那修长的手指,瞬间变得柔软起来,刚刚那杀戮气息十足,甚至如钢爪一般手指,此刻就像是被林黛玉附体一般,连打着军用打火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随着一次次齿轮的转动,零星的火花就像是烟花一般在半空中闪烁着,但一次次的火花的闪烁,都没有将打火机点燃,仿佛这军用打火机在听到姜明浩这自残行为,都忍不住开始失灵。
“哒哒哒················”
“砰·········砰··········砰··············”
随着一声声枪响在姜明浩的耳边响起,他的耳朵轮廓也跟着不停的颤抖着,仿佛在判断着枪声的射击点和射击位置。
“闪开,我自己来!”
终于,姜明浩急了,他一把抢过喀秋莎手中的军用打火机,那一刻,满手鲜血的姜明浩,右手就像是一把钢钳,死死的钳住了那军绿色的打火机,那一刻,姜明浩手指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都紧绷了起来,仿佛他也下定了决心一般。
“呼啦················”
随着姜明浩大拇指有力的滑动,打火石在一瞬间猛地一转,带动闪耀的火花,瞬间将打火机内的煤油点燃了。
幽兰的火苗,在煤油的供给之下,呼呼的闪烁不定,仿佛是一个随时可能断气的岌岌可危的病人,甚至只需要姜明浩哈一口气,便能将这风烛残年的火苗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