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与周洲深夜坠楼有异曲同工之妙?这节骨眼上关键不能死人,死了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随即象安排好的剧本,很快有人爆料去年他俩“奉旨出巡”期间,丁大庆在陇山秘密约谈过那位前税务局长,而明月也在临海下榻的酒店楼层见过周洲,两下相印证,起码证明他俩与人命案有着某种瓜葛。
至于什么瓜葛,就由外界发挥想象力啰。
至此三匹领先的骏马几乎被罚出场,竞争将在庄楫石、居思危、熊智慧、武曙德和单淞之间产生。
场面更激烈了,因为相比此前领先的三位种子选手,庄楫石等五位水平实力都差不多,也都以低调、务实、能干等著称,不象明月那种“山里飞出金凤凰”的美誉加持。
五位竞争者的结构也一目了然:熊智慧和武曙德属于沿海系,双保险;居思危代表黄海系(方晟系);单淞是保守系着重呵护的种子选手,拥有在沿海发达省份搞计划经济特区的骄人战绩;庄楫石则是地方系和京都传统家族合力推出的人选。
势均力敌的局面下弦都绷至极点,半点不能松懈,因此庄楫石哪敢回暨南坐镇指挥?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如果庄楫石没去,暨南出的乱子都归咎到伍家恩身上,是他没看好家;如果庄楫石去了,就是第一责任人。
所以不如不去。
京都圈子流言四起,每天都有不同真真假假消息释放出来,有的纯属谣言,有的半真半假,有的意在试探风向。
其实对大多数人来说,或者对神州大地的权力版图、正治格局和官场生态来说,入常已是金字塔尖的舞蹈,与现实相差甚远,台面下较量更激烈、影响更广泛的还是入局之争。
外界公认基本锁定入局名额的有五位,分别是碧海、东吴两省及晋西申委书计骆嘉斯、冀北申委书计苏若彤,都进京候任且迟迟没有新职务出炉;还有从上高调任东吴申委书计的贾复恩,倘若不能入局再干三年就得退二线了。
是不是如所盘算的呢?每界都会确保东南西北和中原各一个名额,中直机关三个以上名额(含人大正协),如此一来就不够分配了。
交易总是向下延伸的,面临取舍之际各方就要有所妥协:你坚持要上有什么理由?
我退出竞争能得到什么补偿?
老张的问题怎么办,老王也要给个说法,老李明年应该动一下……
伍家恩到底长期在基层,习惯于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哪里见识过这等大场面大棋盘的博弈?
所以赴京告状真的不是时候,也为自己仕途提前划了句号。
京都各色人等表现各异,朱正阳等老黄海提前半年悄悄回了双江;爱妮娅照例闭门不出不接外客;詹印、卫君胜等隐居京郊养病……
随着之前桑老病逝,硕果仅存的元老级正治人物只剩骆老,可谓老而不死。大概意识到时日无多,小换界或许是他最后表演的舞台,六月份就不顾炎热从清凉的山里搬回二环四合院,稍有精神就接见客人,活跃异常。
于家大院。
于云复在秘书搀扶下颤巍巍送走前来拜访的老部下后,回头正好看到于道明悠闲地摇着扇子,脸上似笑非笑。
“道明又在心里笑话我每逢换界就四处奔走,是吧?”于云复喟叹道。
于道明对着扇面念道:“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道明很潇洒通达,我是做不到的……”
于云复怅惘地打量于家大院,良久道,“为这个大院我总得做点什么,哪怕无济于事,道明明白吗?”
“实不相瞒,我不明白,”于道明道,“我是活到老糊涂到老。”
于云复深深瞅他,道:“那你不妨继续糊涂,或装糊涂,但要为我做一桩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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