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敞并没有痛痛快快地去观光,反倒是脸色铁青地在绸缎庄坐了一个时辰,甚至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二楼的贵宾间。
他坐在墙角的太师椅上,小厮已经为他续了第七壶碧螺春。
“官人,你看这颜色可好?”苏娴披着一条玄紫色的上品玉锦,笑着问。
“哈!”梁敞喝茶。
“那这一匹呢?”苏娴又披起一条艳粉色的烟纱彩云锦,笑问。
“哼!”关他什么事?
“这个呢?这个更漂亮?”苏娴将一匹大红色的妆花软缎披在身上,笑吟吟问。
“嗯。”梁敞终于正眼瞅了她一眼,这红色配她雪白的肌肤和那双樱红色的嘴唇的确很般配。
“官人!”苏娴丢下三匹绸缎,上前来拉起他的手,不依地道,“你倒是说一说哪匹更美嘛!”
梁敞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吞进去的茶差点卡在食管里,他一把甩开她的手,没好气地回答:
“你烦不烦啊,都好!”他干吗要回答?
苏娴也不生气,依旧笑靥如花地说:“好好好,既然官人说都好,那我就全要了!掌柜的,把这些都给我包起来!”
她说完,转身,附在女掌柜身旁,轻声笑问:“我先前让你留的那对月裳琉玉镯可还在?”
女掌柜笑眯眯地回答:“在!在!给夫人留着呢!”
苏娴用一双妩媚的凤眼似笑非笑地望了梁敞一眼,娇滴滴地道:
“官人,妾身上楼去逛逛,官人在这里坐着等等妾身可好?”
“啊。”小厮又来续茶,梁敞也没在意她说什么,含糊应了。
苏娴就随着女掌柜上楼去,留下心不在焉的梁敞一个人坐在窗边看街景喝茶水。
直到一刻钟后,等得不耐烦的梁敞忽然回过神来自己干吗要等她,愤愤地才要起身,女掌柜带着两个仆妇上前来。笑盈盈道:
“公子,尊夫人已经去后街的胭脂楼了,让小妇人来告诉公子一声。”
“什么?她走了?”梁敞越发恼火,“她怎么也不说一声?”说着。气冲冲地转身,要走。
“公子,”女掌柜笑容可掬地叫住他,“尊夫人拿走的一千两衣料和一千两头面公子是付现钱呢,还是我们派人去公子的府上取?”
“什么?一千两?”梁敞的脑袋嗡地炸了。瞠着一双眼惊呼。
“是两千两,上品玉锦、烟纱彩云锦、妆花软缎合计一千两,刚刚公子不也说都好吗?另有月裳琉玉镯一对七百两,尊夫人还挑了一套鎏金宝石头面,总计两千两。”女掌柜不愧是见过世面的,面对梁敞已经黑成锅底的脸,还能维持笑容可掬的表情。
“那个死女人!”梁敞终于明白自己被坑了,拍桌,怒不可遏。
“公子,两千两您是付银票还是现银?我们这儿也收金子的。”女掌柜笑说。
“她买的东西。本、我为何要替她付账?”太阳穴怦怦乱跳的梁敞火冒三丈地问。
“公子这是怎么说,公子不是那位夫人的官人吗,官人为娘子付账不是天经地义么?”
“为何官人就……”梁敞的脑袋还没转过弯儿来,直到下一秒一对购物完毕的夫妻从他面前经过。
“好漂亮的玉坠,官人你真好!”
“娘子喜欢就好。”
一对新婚夫妇亲亲热热地从他面前经过。
梁敞的脸刷地黑成了石炭!
“公子,不是小妇人多管闲事,尊夫人年轻貌美,您又何苦为了一个并不如她的妾室伤了两人之间的情分呢。虽说喜新厌旧是人之常情,但毕竟夫与妻的情分才是最最珍贵的,更何况您二人也已经有了儿女这条扯不断的纽带。既然公子想与夫人重修旧好。何不拿出诚意来,看公子气派不凡,若是因为妾室吝惜钱财而伤了夫人的心,那就不应该了。尊夫人那样贤良美好的一个女子。她是很珍惜公子与她之间的真情的。”女掌柜语重心长地说。
“那种败家娘们儿,她哪里贤良美好了?!”梁敞心心念念那两千两银子,忍不住爆粗,脱口怒道,然而话一出口,感觉更不对了。
两个随从:“……”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