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楼前很安静,只偶尔隐隐传来几声轿车鸣笛声。
池年迎着祁深直勾勾的眼神,只眨了眨睫毛,目光疑惑且无害。
祁深的眸光动了动,眼里晦涩难明。
他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说出口的追求,忐忑地等了一天一夜她的回应,却是她满眼无辜地告诉他,她根本不记得他说了什么,甚至此时还对他说他们扯平了。
池年看着他复杂的神色,顿了下,笑吟吟地开口:“祁总,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
说完不等他的反应,转身就要上楼。
只是还没等她走出两步,手腕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拉住了,力道并不大,仿佛一挣就能挣开。
池年不解地回眸:“还有事?”
祁深的唇动了动,紧皱着眉头,却只觉喉咙涩得厉害,说不出话来。
池年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应,干脆掰开他的手,对他笑了笑,快步走进电梯。
祁深仍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后,直到十三楼的灯光亮起,他拧着眉看了一会儿那一层的灯光,方才转身离去。
没有回雅束公馆,祁深直接去了公司。
耽误了一天的时间,工作邮件里一堆亟待处理的文件。
祁深边看文件,边忍不住回忆起池年的话,心中的烦躁和郁闷几乎要将他淹没得难以喘息,连手下签字的钢笔都忍不住用了力气,笔尖穿透了纸背。
可下秒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原本紧皱的眉头僵住,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当初,得知自己失忆的时候,池年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无力且茫然失措。
不止。
她这一次只是喝了酒忘了他说要追她而已,而他却是完完全全地忘记了她曾付出的一切,包括他们刚在一起的事实。
心脏一阵皱巴巴的酸疼,祁深忍不住弓了弓身子,良久他起身走进休息间拿出一瓶酒,对着瓶口连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勉强将那股酸疼压了下去,胃隐隐抽搐了下。
第二天一大早,宋朗便来了公司。
前天晚上祁深突然离开,昨天更是一整天没出现,积攒的工作总要有人完成。
本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办公桌上积攒的文件,没想到刚打开祁深的办公室大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桌面上却干干净净,祁深正靠着一旁的沙发休息,眉头紧锁,莫名的颓废。
听见开门声,他几乎瞬间睁开了眼睛。
“一晚上没回去?”宋朗惊奇地看着他,“来公司买醉?”
祁深眉头皱得更紧了,揉了揉剧痛的眉心:“你怎么会来?”
一提这话,宋朗忍不住控诉:“还不是你前天甩手就离开了,昨天也没出现,我还要约会,只好今天来看看。”
祁深缓缓站起身,淡淡地“嗯”了一声,将酒瓶拿起,朝垃圾桶走去。
宋朗奇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去找小池年了?”
祁深拿着酒瓶的手一顿,下秒“咚”的一声,将酒瓶烦躁地扔进垃圾桶中。
宋朗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得意地挑挑眉,但看见他难看的脸色还是收敛了些:“话说回来,你和小池年现在算什么关系呢?前任?前老板?前……”
“聒噪。”祁深不耐烦地睨他一眼,听着他一口一个“前什么”就烦,好像他们现在没什么关系一样。
可想到池年昨天去相亲,祁深的表情一顿。
宋朗耸耸肩:“我又没说错,”说完他突然想到什么,“你这又是连夜赶飞机,又是陪小池年过中秋的,这算是在追求小池年吧?”
祁深的手指僵了下。
宋朗打量着祁深的神情,对方竟然没否认,震惊地睁大眼:“不是吧,真的在追求?”
万年铁树开花,人生头一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