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一半,心就开始抖了。
手里开始出汗。
未让她想到的是,他却比她,先移开了视线,而且是半垂着眼,鲜有的温和弧度。
“你要怎么做?”
他信了?
左小吟楞了一下,喜上眉梢。赶忙一屁股坐到他对面:“咱俩一人唱红脸,一人唱黑脸。你把南狼给放了,当然,表面上是卖我这个人情啊!然后,我就可以天经地义地继续在天忏教里混,凭借我救了他一命,乔楚肯定更加信任我了!”
“既然如此,那我又凭什么要卖你这个人情?”鬼刺的问题,来得刁钻而不可捉摸。
左小吟果然哑巴了。
是啊,他凭什么卖她这个人情啊。
“凭你一直以来都对我挺照顾的。”左小吟想了想,既然乔楚和大部分囚犯都认为,鬼刺是她这一边的,那就继续这样下去也挺顺理成章的吧。
鬼刺一手支在桌上,似乎对这个问题分外有兴趣:“那我又凭什么一直以来对你都挺照顾的?”
“凭咱俩一直以来的交易啊!你来我往,谁也不亏,你难道想赖账?”左小吟敏捷地感觉到一丝不妥,但却敏感地想得太正。
鬼刺的眼色暗了一下,随即飘到了别处:“是啊。”
“那既然这样,就说定了吧!”左小吟以为谈妥了,很是高兴。
可是鬼刺接下来,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天忏教的事,你就不用插手了。你现在是朝廷保护的重要人证,这些日子哪也不能去。”
“什……什么?”左小吟有些缓不过来劲。
“关于左家一案,我虽然没法把左盈给带出来,但是通过线人已经掌握了很多的线索和证据。皇上现在准我彻查左家一案,你现在作为重要人证,是受朝廷管辖的。”
“…………”
“你不是一直做梦都想着光明正大的翻案,离开这里么。好不容易有了转机,这个表情是不是太不合适了点。”难得的,鬼刺的语气很温柔。
左小吟好久都没回过神。
翻案的话,意味着,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去了?!
这些该死的一切,都再不用和自己有任何关系了?
这一切,仿佛来得太快,也太不真实。
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确认了疼痛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想起刚才的事情来:“可是南狼?”
鬼刺显然已经对这个问题上的耐心完全磨灭了,皱了眉头说:“你不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我的许可,你只能呆在这里,哪也不能去。我已经给你在隔壁准备好了一间卧房,你就住那里。”
鬼刺为她空出的房间,不大,一桌,一椅,一床。
分外干净,窗一开,月光如流水倾泻,倚窗还栽着灿灿的金葵。
左小吟在房间里转了好久找不到事做,最后只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始终睡不着。确切的说,是她不想睡,也不忍睡。
她怕睡了一觉醒来再看见那火烧火燎的一幕,有时候她觉得,那根烧的赤红的烙铁并不是被自己握着,而是硬生生地向自己贴来,一寸,一寸,对面的人白衣胜雪。她回头微笑,仿佛听见南狼不甘的怒吼,和那人渐渐扭曲的笑容。
天已微明。
房门外沉重的锁啪嚓的开了,鬼刺轻轻推开雕花的木门,发出轻轻吱呀的声音。一抬眼,看见左小吟怔怔地坐在床上,眼圈青黑。
“一夜没睡?”
左小吟活动了下僵麻的身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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