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夏雪笑着说,“当初审讯时,马仔们不是说,你有句名言,叫喝酒不醉、打牌不累?”
“都是玩笑话。”董劲松一想起审讯,心里仿佛吃了黄连一般。
“敢情你们在审讯时交代的都是玩笑话!”夏雪说。
夏雪身高足有一米七,面容清秀,一双凤眼带着几分妩媚。胸前的乳房高高隆起,即便在制服的包裹下依旧熠熠生辉。与夏雪交谈时,董劲松总会不自觉用余光瞟几眼对方胸部。不过此时,他吓得不轻,两眼再不敢乱瞟,嘴里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所幸郑阿喜反应得快,急忙解释说:“夏领导,我们家老董是老实人,都已经坦白交代了。”董劲松也回过神,赶紧附和说:“我都坦白了,绝没有藏着掖着。”
“别紧张嘛!”夏雪抿了一口茶,说:“这次来深圳,我就是专门通知你,你的案子已经了结。从现在开始,你完全自由了。”
“了结了?”董劲松有些吃惊。
夏雪说:“这一趟,我也是登门道歉的,或许咱们以前有些误会。”
“误会?”董劲松惊得连嘴巴都合不拢。
“是这样。”夏雪说,“前不久,华守正来公安局反映情况,说当初的记忆有偏差。当时把他绑架到海上去的究竟是什么人,华守正也搞不清楚。之所以指控你,是因为迷迷糊糊中听见你的声音。后来仔细一想,觉得声音又不像。”
夏雪接着说:“华守正前后的说法差别太大,我们不能根据这种说法办案。”
董劲松被彻底惊呆。这他妈都哪儿跟哪儿,华守正居然说自己记不清楚了?搞了半天,合着老子是被冤枉的!
“夏队长,没开玩笑吧?”愣了半晌,董劲松才吐出这句话。
夏雪瞪了董劲松一眼:“华守正是受害者,他都说记不清了,莫非你咬定这事是自己干的!”
“当然不是!”董劲松一拍大腿,“我早说这事是误会,我就是一个奉公守法的生意人,怎么会去干违法的事!”
一旁的小刘开口了:“闹这么大误会,给董总的生活带来很大困扰。都怪华守正那小子,记不清楚的事,怎么能乱报案?当然了,我们也有责任。你如果要通过相关途径申请赔偿,那是你的权利。”
“不,不!”董劲松连忙摆手,“咱们谁跟谁,纵然闹场误会,也是缘分。夏队长、刘警官都是我的恩人,感恩还来不及,申请哪门子赔偿!”
董劲松清楚,自己既不是一般受冤枉的老百姓,更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生意人,背后的辫子一抓一大把,能躲过一劫,就得谢天谢地了,再去招惹公安,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夏雪笑起来:“你如此大度,我们真得说声谢谢了。”她站起身说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不打扰了。”
董劲松热情地邀请夏雪留下来吃晚饭,夏雪推辞说:“我订了今晚的机票,连夜赶回去。”
送走夏雪后,吴步达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董劲松一脸殷勤地说:“吴老弟,还有什么指教?”
吴步达说:“刚才夏队长说了,华守正已经承认,他之前记错了。这样说来,你们之间的那份合同,就不是他被迫签下的,白纸黑字的东西,咱们就得按合同办事。你可以从油田里撤股,至于之前的债务,就拿价值一亿元的写字楼来抵偿。”
“不对吧?”董劲松摇着头。
“哪里不对?”吴步达说道,“你的意思,难道是你真把华守正绑架到渔船上,胁迫他签下这份合同?”
夏雪不抽烟,因此董劲松一直把烟瘾憋着。见夏雪已经离开,他摸出一支烟点上,脸上似笑非笑。
吴步达接着说:“董总是生意人,最看重现金,当初拿写字楼抵债,也是无奈之举。如今金盛账上有点钱了,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签一份补充协议,不用抵押写字楼那么麻烦。一周之内,我们会把一亿元现金打到你账上。”
“真的?”一旁的郑阿喜高兴得跳起来。
董劲松用力掐灭烟头:“好,那就一言为定!”
吴步达走后,郑阿喜高兴地拽着董劲松:“老公,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咱们的案子没事了,钱也要回来了!”
“你懂个屁!”惧内的董劲松因为过于激动,在老婆面前竟爆出粗口,“哪里是馅饼,分明是把老子当猴耍。”
“什么意思?”郑阿喜不明就里。
董劲松又点上一支烟:“你当这帮王八蛋有这么好心!看样子,他们是找到了买家,打算把油田高价卖出去。他妈的,亏钱的时候让老子在里面硬撑,眼看要赚钱了,又把我撵出来。”
“行了。”郑阿喜劝道,“人家赚钱是人家的本事,咱们平安无事就好。”
董劲松恨恨地说:“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能斗得过他们?”郑阿喜说,“你也晓得这帮家伙的手段。”
深吸一口烟,董劲松恶狠狠地说:“以前是斗不过,现在却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