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典型的傣家村落,除了如几把雨伞般散开的竹丛,还有三两窝稀疏的芭蕉树,枪长跑到一棵根部肿胀的树旁开始研究起来,肿胀处还有一串串的细根,根上连着几颗看似果子的东西,这什么树?还是得了什么病?怪了!还有一种树上挂着西瓜大小果子的树,叶子就像梧桐般。
刚巧看到一个穿着裙子的黑瘦的老人走过来,枪长急忙上前询问:“哎,老人家,这是什么树?”那老人笑着露出一口黑牙:“菠萝蜜。”枪长重复道:“菠萝蜜?那这种大西瓜又是什么?”那老人笑道:“麻缸。”
枪长问道:“吃的吗?”那老人点点头,跑到树下,手脚齐动,一会儿就窜上去了,枪长不禁有些惊奇,这老头很灵活嘛,等老头下得树来,把那叫“麻缸”的东西递给枪长,脸上始终是一付纯朴的笑容,枪长接过来,见上边长满了小刺,估计是要剥开来吃,枪长双手用力就将其撕开,那老头看着枪长竖起大拇指,一连串土话说得枪长满头雾水,但是看他的表情好像是在称赞枪长的力气大,撕开后冒出一股狐臭味,枪长有些受不住,皱着眉头看着老头问道:“就这么吃?”
那老头伸手从中拈了一块,扯出细细长长的丝来,放进嘴里,冲枪长笑着挥手,枪长见了有些好奇,也用指头沾了一块放进嘴里,一股奇怪无比的味道冲进口中,枪长嘴一张哇地一声就开始作呕!
老头看得大笑不止,指着枪长,向后比划着往里塞,枪长急忙摇手,妈的,这东西哪能吃啊,简直太整人了。老头也不再劝枪长,嘴里极慢地说道:“到我家去,做饭吃?”枪长笑笑道:“不了,我还要赶路。”老头问道:“你要到哪儿去?现在是早饭时间,先跟我去吃饭吧。”说罢也不理枪长愿不愿意,一把拖了就往一处吊脚楼走去。
走到楼下,老头吱吱呀呀地就叫开了,楼上有人答应着,老头领着枪长上楼,枪长里边还算干净,竟然有电视机,楼上分为好几间房,客厅还铺了层塑料的地纸,老头把枪长按在草墩上坐着,从另一间房出来一个挽着头发,穿着蜡染的青长衬衫,一块更布一样的裙子围在腰上,皮肤黝黑,但是五官还算俊秀的大姑娘,一手端着茶水,一手拿着水烟筒,枪长在老家也抽过这水烟,老头热情地把水烟筒递给枪长,再从屁股下边抽出一个布包,里边是金黄色的烟丝,拈出一小团,用手指搓成小球后递后枪长。
枪长接过来点上火,开始慢慢地用力吸,这玩意不用吸得太猛,不然被呛到那可不得了。呼噜噜地一阵水响,烟丝团一亮亮的,很快就被吸完,枪长闭着眼慢慢地吐出烟雾,过瘾啊!
两人便你一团我一团的开始抽烟喝茶,老头问枪长要到哪儿去?枪长笑道:“想到缅甸弄点玉石。”那老头哈哈大笑,对枪长道:“现在骗子很多,一定要小心,从我们这里过去还有四十公里。”老头指指屋后,脸色神秘地说:“没人管的小山路,两个小时就过去了。翻过两座山,下去就是缅甸,那儿的人都有枪,碰到人就抢!”
枪长道:“我不从小路出去,从过境管理处过。”那老头摇摇手道:“边防上的人很凶,一两天过不了,你去买点玉嘛,不用从那里过,就从小路上去,买了玉当天就回来。不过,一定要小心,骗子太多。”
枪长笑笑,不以为意,指指刚才那大姑娘出来的房问道:“那是你女儿?”
老头摆着手笑道:“是我儿媳妇,不会生娃儿,儿子出去打工,准备重新找一个。”枪长笑道:“这也没什么,那她怎么办?”老头道:“留家里,她也不想再嫁,就留在我家里,有吃有住。”枪长竖着大拇指赞道:“你真是好本事,脚下有几个小伙?”那老头得意地伸出一只手晃道:“五个儿子!这儿,旁边,后边,五个小楼楼都是我给儿子修的,这是三儿子的楼。”
枪长和老头随意地聊着,心里打着主意,这去缅甸的路上,肯定有人等人,倒不如就听老头的话,从小路上翻过去,老子到了缅甸就直接往泰国赶,然后再想办法去香港或者新加坡,老实告诉他这村里要明年才通电话,那只有先到缅甸,再尽快去泰国了,现在大家各安天命。
吃过饭后,枪长推辞了老头的一再挽留,留下两百块给老头,那老头坚决不要,黑瘦的脸都急得泛红了,枪长这才苦笑着把钱收起来,这地方的人当真热情好客啊,不过那米饭真是好吃,也许是引进泰国米吧,妈的,一口气吃了六碗,呵呵,连那小媳妇都看得发笑了,枪长刚才到村口,那老头在后边大叫道:“小哥,等等。”枪长回过身来,那老头领着儿媳妇跑过来道:“我让她领你过去,有她在你不会迷路了。”
枪长瞅瞅女人,黑黑瘦瘦的,不过该挺的都挺起来了,心想,这也好,老子一路上勾引一下,万一帮她把肚子搞大了,不是就可以让她扬眉吐气吗?嗨,就当老子报恩吧。
枪长跟在那小媳妇身后,迤逦前行,等出了村子,枪长开口道:“喂,你叫什么名字?”那女人也不回头,只往前走,枪长又问一次后,方才说道:“我叫方萝,阿爸他们叫我阿萝。”枪长道:“阿萝啊,菠萝的萝吗?”
阿萝不说话,点了两下头,再看看前方:“上这道山,阿哥小心,路上会有蛇,我这儿有点药,阿哥擦擦。”说完转身过来,也不抬头,从衣袋里摸出一个西药瓶子递给枪长:“洒一点就好。”
枪长接过来,仔细端详着阿萝,除了皮肤黑以外,五官倒是很俊俏,圆圆的眼睛,小巧挺直的鼻子,脸细长,眉毛有点浓,眉头微微促在一起,显得有些羞怯,枪长接过来,问道:“怎么洒?”
阿萝还是低着头指指枪长的裤管道:“浇一些就行了。”枪长弯下腰去开始浇药水,药味比较臭,枪长皱着鼻子,浇了几下就递还给阿萝:“这药是什么做的?好臭!”阿萝黑细的脸上一阵轻红:“阿爸采的避蛇草,是臭。”
说完转身就往前走,枪长问道:“我们现在这样走,几点到得了缅甸?”阿萝想想道:“下午三点左右,阿哥还能走快些吗?”
枪长笑道:“随你,你走多快,我就跟多快。”阿萝不再说话,低着头开始沿着山路疾走,这里的人爬山经走平地快,枪长加紧脚步始终跟在阿萝的身后,两人不再说话,枪长看看四周的山形,这儿没有家乡的高大山梁,但是山势绵沿不绝,各种稀奇古怪树木花草时时见到,偶有几声呼刺传来,都是林中的活物,走了半个多小时,阿萝停下来,转身看了枪长一眼道:“阿哥没有带水壶?”枪长笑道:“我的水壶丢了,你口渴吗?”阿萝摇摇头道:“前边是我家的果林子,里边有口小水井,阿哥渴了我们去喝水。”枪长点点头,阿萝便率先拐进一条小路,看样子很少有人来过,枪长紧紧跟在阿萝身后,走不多时就到了一下人工种植林,全是菠萝、香蕉、芒果树,这时节没有了水果,枪长在村里吃的阿缸也是老头特意留了一棵。
阿萝走到一间小茅屋旁,揭开草帘就钻进去,枪长本想进去,看看这儿的环境,心想真是个好所在,在这儿干事,谁也不知道,妈的,几景不错,还有间小茅屋子。阿萝走出来,手里提只小木桶,冲枪长笑了一下:“阿哥先去歇歇,我去打点水来。”枪长笑道:“我陪你一起去。”阿萝摇摇头道:“不用了,这都是女人做的活,阿哥里边坐就是。”说罢也不管枪长反应如何,径直前去打水,枪长看着阿萝柳腰轻摆的身影,不禁想到:这娘们很意思,看这身材也是个来劲的,听说这边人开放,不把那事当回事,一会儿要不要勾搭一下,嘿嘿,逃亡不忘娱乐嘛。
小屋里放了两张竹桌子,四根竹椅子,搭了个草床,估计是果子收成时来看园的,不过这深山里头,谁会大老远来偷?阿萝揭开草帘,轻快地闪身进来,看看枪长,然后从桌子取出两只竹筒做的杯子,倒满后放在桌上。又转身出去了,枪长急忙叫道:“阿萝,你不喝水吗?”
阿萝道:“我在外边喝,阿哥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