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仃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画纸固定在支架上,他坐在椅子上,四周观察着黑暗。
很黑,很暗。
但不至于绝望,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让林仃能够放松一点,不至于这么紧绷着神经,并没有先前第一场考试压迫感那么足,头也没有那么痛。
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他陷入了迷茫,准确的来说,这并不是黑暗,而是空虚。
既:什么都没有。
没有空气,没有原子分子,只有看不到光亮的黑暗,这并不只是单纯的黑暗,而是一无所有的黑暗。
没有手电筒,没有直面黑暗的勇气,甚至都没有自我存在的意识。
林仃的意识仿佛要在黑暗的海洋里被吞噬。
虽然洛临说把最想画的东西给画下来,但此刻的他,连思考存在的意义都没有,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
暗流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突然,喃喃不断的低语声在林仃的耳边响起。
画下来、画下来、画下来。
到底是什么!
就像是听到第一场考试里的乐章一样,春天、夏天等词汇就这么出现在大脑里一样,此刻也出现了十分诡异的低语声。
有人在告诉他什么。
可那些信息太过混乱无章,就像是一个精神病人从母猪护理一下子跳到航空火箭燃料的配比方程式,这种跨度本来就伤脑,更何况,此刻出现的各种信息在脑子里暴走。
一会是“画下来”,下一刻就变成了“死亡才是归宿”,然后是“你的存在就是真实的吗?”
源源不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仃捂住耳朵,他需要冷静。
可捂住耳朵根本没有用,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声音是直接出现在的心里和大脑里。
未经加工分析的各种信息进入脑海之中,林仃觉得自己的大脑被窥探的一干二净。
可窥探的那个人并没有想知道什么的意思,而是不断地干扰林仃的思维和想法。
画下来、画下来、画下来!
到底要画什么?
林仃连思考都十分吃力,他到底要画下来什么?
痛苦的经历让他不得不转移注意力,他看向画纸,上面突然出现了一滴血,血在慢慢往下流,一滴、两滴、三滴……
一滴又一滴的血,整齐有序地排列在画纸的最上方,然后一起慢慢地流下来,血液淌过的痕迹,布满了整张画卷。
画卷上全是血,渐渐的,连固定支架上也开始渗出鲜血,木头怎么可能会流血?
血?
红色?
为什么是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