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别的还好,只卢希宁一句从没有吃过醋,让纳兰容若的心凉了半截,怔怔道:“宁宁,你真的从没有吃过醋吗?不管是以前的琴娘,还是今晚的沈姑娘,你都没有放到心上,你真如此不在意我吗?”
卢希宁很不明白纳兰容若的想法,皱眉不解道:“你是要我在意,还是不要我在意?”
纳兰容若神色失落,自嘲笑了笑,说道:“不是我要你在意与否,而是你心中究竟作何想。若你真在意我,有别的女人找上来,肯定会吃醋难过,就像额涅一样,不管是因为喜欢阿玛,还是因为另外的缘由,总是会感到不舒服。而你呢,不仅不在意,还可以冷静地分析来龙去脉。你也从没需要过我,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上次为额涅出头去威胁阿玛,生病自己诊断降温,夫妻敦伦如何快活也是你。。。。。,我唯一能帮你做的,就是生孩子,而这个孩子,还差点要了你的命。”
卢希宁听着纳兰容若的控诉,惊诧不已,只感到他简直莫名其妙,也烦躁得很,冷笑道:“只要给我仪器,生孩子也不用你亲自上,你提供点精。子就可以!”
纳兰容若:“。。。。。。”
两人谁也不肯理会谁,又陷入冷战。
这次与上次不同,纳兰容若打定心思不认错,卢希宁身体刚好,许久没有见到儿子,他已经快不认识她了。
卢希宁既心疼又自责,一颗心全部放到了儿子身上。晚上也带着他睡,把他放在中间,将纳兰容若挤到了床沿边去。
纳兰容若成天黑着脸,平时与朋友出去吃酒,虽然也会让行墨前来告知,吃了酒回来,也只是闷声不响去洗漱,不再与她说今日见了谁,读了哪些诗。
这天晚上纳兰容若又出去吃酒了,卢希宁吃过晚饭,将长生放在榻上,拿着布老虎在前面逗着玩。
他咯咯笑得欢快不已,爬得飞快上前,抻着脖子伸长小胖手,咿咿呀呀叫着想要抢布老虎。
卢希宁见他急得胖脸通红,把布老虎递了过去,他抓过去飞快塞入了嘴里,她没好气抱起他,将布老虎抢了出来:“不能吃啊,脏。”
长生小嘴一撇,马上张嘴哭了起来,她抱着他在屋里走动,耐心哄着,好一阵后,他总算抽抽噎噎没再哭,小手又不肯安分,一把抓住她的发髻,咧着嘴又笑了。
卢希宁僵着脖子,抓住他的小胖手,将头发小心翼翼救了出来。以前她还偶尔戴耳饰,上次被他一把揪住,差点连耳垂都扯下来,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戴任何饰品。
长生手上的头发被拿走,不气馁又伸手去抓。卢希宁仰头躲着,突然他腋下被人夹住,提着往暖阁外走去,他愣了下,双腿乱登开始扯着嗓子嚎丧。
卢希宁闻着空气里的酒味,板着脸上前,从纳兰容若手中接过儿子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温声道:“乖,不哭不哭啊,现在晚了,我们的长生该睡觉啦。”
纳兰容若站在一旁,看着长生依偎在卢希宁怀里抽抽搭搭,一股子无名怒火在心头乱窜,忍气去唤来奶嬷嬷,让她把碍眼的人抱出去。
天色不早,长生也该吃奶去睡觉,卢希宁也没有同纳兰容若计较,将儿子交给了奶嬷嬷,叮嘱了几句转身走回暖阁,盯着他平静地道:“你喝醉了,今晚的事情就算了,以后不许这样粗鲁!”
说完转身往净房走去,纳兰容若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沉声道:“我没有喝醉。”
卢希宁甩开他,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走进净房刚要关门,纳兰容若眼疾手快挡住门,一下窜了进来。
他眼眶通红,胸脯不断起伏,看着她委屈万分道:“我没有喝醉!”
净房狭小,里面都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酒味,卢希宁憋住呼吸,不耐烦地道:“好好好,你没有喝醉,不过你可以先出去吗?我要洗漱了。”
纳兰容若一动不动,盯着她说道:“你为何不问我去什么地方吃酒,见了谁?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吗?”
还有完没完!卢希宁冷着脸,上前拉开门,不由分说将他用力往外推。
纳兰容若力气大,稍微用些力,卢希宁就推不动。她更生气了,干脆抬腿踹去。
纳兰容若身手敏捷,闪身想躲开,只是被案几挡住,脚踝被她鞋尖擦过去,痛得他闷哼了一声,抱着脚跳了起来。
卢希宁脸色变了变,看着他没有作声。纳兰容若跳了一会停下来,提起衣袍下摆低头看去,将脚伸在她面前,可怜巴巴地道:“红了,都快破皮了,你竟然都不心疼?”
卢希宁抱着手臂看着他,冷笑道:“看你叫得这么厉害,还不快去请太医,不然等会儿腿得断了!”
纳兰容若放下衣袍下摆,倚在案几上,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语道:“罢了,就这样吧,不知道明日会不会腿脚走路不便,耽误了当差。”
卢希宁不想与他纠缠,既然他在净房里不肯出去,她去另外的净房洗漱也一样,侧身准备出去,又被他飞快挡住了门。
见她抬眼瞪来,纳兰容若神色黯淡了一瞬,正色道:“宁宁,我们谈谈。”
卢希宁神色狐疑,上下打量着他:“你现在的状态,确定能好好谈吗?你又如何能保证不再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