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洛回到家里,心情非常沉重,而琬月南域的极北,弯月岛蓝色楼阁里的气氛也是沉重的,琬月先祖上次只是醒来,但仍虚弱,正在沉睡中,关于那个天神的事情,大家一无所知。
玲珑茵依然端坐在水晶球前,但她毕竟年龄小,玩心仍浓,伸手入怀中摸出一个兔子小布偶,放在纤细的大腿上做着爬、行、跳、跑各种动作,心里念念有词,偷偷地玩得不亦乐乎,稚嫩的俏脸上有了一丝甜美可人的笑容。
没多久的功夫,玲珑茵把布偶兔子收入怀中,双手抱着脑袋,表情痛苦。
旁边的黑衣老妇弯下腰,关切地问:“玲珑茵,头又痛了吗?今天风大,早点下去吧!”
“哼,哪有那么脆弱,只不过是头痛罢了,死不去的!”窗前的灰衣老妇倏地转过身来,尖酸刻薄地道,“时间还没到,不许下去!”
黑衣老妇身子一晃就下了楼,顷刻之间便拿了一顶毛茸茸的白色帽子上来,戴在玲珑茵的头上,就像一只小兔子,显得非常可爱。
黑衣老妇满意地“嗯”了一声,灰衣老妇则哼出一个鼻音,转身继续与天墙对峙。
森小丝的死,让易洛的触动非常大,没有心情修炼,想起曾经听人说过斗鸡场主失忆一事,决定去一趟斗鸡场,帮他找回失去的记忆。
斗鸡场主名叫孟伟东,在他家的客厅里,易洛喝了一口香茗才道:“孟先生,听说你失忆了?”
“是啊!”孟伟东沉重地叹息一声,“我因为不慎摔伤而失去了记忆,五年了,这五年来,我时时刻刻都在想这个问题!我只记得自己的姓名,还觉得有一个妻子,可能还有儿女,所以,我一直没有娶妻,生怕见到妻子时,对不住她,也怕儿女会感到不舒服!”
听到孟伟东的诉说,易洛不由大为感动,在这个时代,几乎每个男人都有三几个妻子,而他却仅仅是“觉得”有妻子,而没敢娶妻,多年来都是孤身一人,这真是个罕见的痴情男子。
跟孟伟东比起来,森小绵和森小丝的父亲就差远了,一个即使失忆,却仍记挂着妻儿;一个却将女儿出卖,觉得受辱的女儿肮脏……想到这里,易洛不禁又是一阵黯然。
与孟伟东一番谈话,易洛已将他的家庭情况窥探得差不多了,于是道:“孟先生,为了感谢你那天出手相助,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孟伟东心中一喜,笑道:“那天的事就别再提了,易小哥有什么好消息啊?”
“我听一位新认识的朋友说似乎见过你,你家在木果城,你有一个妻子,两个儿子大约地是十八岁和十五岁,一个女儿约十三岁。”
孟伟东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声音都颤抖了:“易、易小哥,请问你那位朋友在哪里?”
“我那位朋友只是路过此地的游客,无意中见到你,觉得似曾相识,后来跟我提起,我跟他说了你的情况,他就说可能没认错人。不过他因为赶路,已离开风舞城,不太可能找到他。”
孟伟东大失所望,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失去了活力。
易洛又道:“你放心,他跟我说了你家的情况和地址……”
离开孟家,易洛想起刚才孟伟东夸张地跪下感谢的情形,不由微笑摇头,能帮到一个极需帮助的人,这种感觉是很美好的,心里的哀伤也被削弱了。
易洛走后,孟伟东一刻也不想耽搁,马上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动身前往木果城,寻找妻子儿女。
木果城离风舞城不远,孟伟东马不停蹄地赶路,第二天下午就到了。
虽然木果城是大城市,但因为常常遭遇马贼袭城,反而没有风舞城那么繁华。
在一个贫民窟里,有一户人家守在破落的院门前,与一帮混混对峙。
这是一个四口之家,当前一个年约十八岁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他满脸怒容地手持长棍护在家人面前;在他身后的是母亲,一个略有姿色,却满脸沧桑的中年妇人,正拿着一把劣质菜刀;最后面两个是他的弟弟和妹妹。
混混们要收这家人的高额保护费,双方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少年拼命守护着家人,身上多处受伤,他的母亲也受了轻伤,两个弟弟妹妹帮不上忙,流着眼泪焦虑地躲在大门后。
孟伟东来了,看到那一家子人,很多记忆一下子清晰起来,他目眦欲裂地拔剑冲上去,和妻儿合力将混混们打跑。
当年,孟伟东因为家里贫穷而出外谋生,结果一去就是五年,一家人终于见面了,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孟伟东的妻子是个贤良淑德的女人,她教导出来的儿女也比较宽容,四人并没有责怪孟伟东抛下他们不理。孟伟东抱着妻子儿女,心里后怕不已,还好早一步回来,否则,一家人可能要天人永隔了。
两天后,孟伟东带着妻子儿女回到风舞城,看到妻子儿女们很喜欢这里,他觉得很满足、自豪。
因为斗鸡场比较乱,这个家也比较简陋,孟伟东在附近买了个不错的大宅院。
安顿好后,孟伟东备好重礼,一家人登门感谢易洛。见孟伟东终于与家人团聚,易洛和家人也替他们感到高兴。
翁信的生日到了,在他的盛情邀请下,易洛陪着妹妹到翁家赴生日晚宴。
翁信的父母见到他们很高兴,热情地和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少年虽废,但毕竟是易家的公子,少女就更不必说了,前途无可限量,而且还是儿子喜欢的女孩,夫妇俩都有点看儿媳妇的感觉了,心里对她喜欢得紧。
宴会很热闹,长辈们都在宽敞的饭厅里饮酒吃肉,少年少女们则在府中的大草坪上吃自助餐,男女泾渭分明地分成两堆。
少年们对不远处的少女们评头品足,有易朵在那,其余少女都黯然失色,只是易洛在旁,少年们没敢放肆,眼波不时扫向那个清纯脱俗的少女,嘴里聊的却是其她女孩。
翁信作为宴会的主角,不时调和着大家的气氛,宴会还是蛮欢乐的。
易洛一边悠然自在地吃着美食,一边不时地往妹妹那边瞧去,看她和少女们相处得不错,自己也觉得开心。他没有拿这些人练习窥心窃忆,今天修炼得有些累,不想浪费精神。
宴会过了一半,翁信告一声罪,进了屋里。气氛稍为冷静了下来,大家各自和聊得来的人说着话,其中两人低声猥琐地议论易朵,他们是胖吹和一个纨绔。
胖吹和纨绔碰了一下杯子,仰脖把一杯酒灌进喉咙里,口无遮拦地道:“老子还没弄过这么漂亮的小娘们,那冰清玉洁的小身子真是迷死人了,要是能玩一次,让我马上死去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