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
他抬手自己喝了一口,而后举了举碗:“没毒!”
“就你那个智商,什么时候能学人投毒也就对了。”恒玄一把抢过来碗,一饮而尽,之后咂摸嘴,苦着脸:“果真跟我想的一样难喝。”
“良药苦口利于病,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你昨儿若是不吃酒,今儿可就不用吃这么苦的药了。“
刚说完,就看恒玄瞪着一双眼,狠狠的剜着他。
“看我作甚?”恒温摸了摸鼻子,不明所以:“本来就是这样。”
是是是!
这么多年来,这个兄长在说话的方面本事还是一如昨往。
说来也怪,从前他也是这样,却从不会觉得刺耳难听。可自从两人有过那次之后,再看他时,却带了一丝不自觉的挑剔。
譬如衣裳穿的总是中规中矩,说话不会哄人,做事公事公办。总之,身上就没有一点叫人瞧着满意的。
恒玄撇了撇嘴,懒得搭理他。
“对了,听说昨日在大殿之上,你反驳了长公主?”
“我反驳的多了,你具体指的那一句?”
见恒玄一副油盐不进的懒懒样儿,恒温不禁劝道:“如今局势你也清楚,纵然你不愿陈国发兵。你的身份却尴尬,还是莫要多言的好。”
恒玄原本就因为这件事心中呕的很,眼下见恒温又这么说,顿时冷哼一声,话语连珠:“哼,笑话,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愿意陈国发兵的?莫非我还收了卫国什么好处不成?再有,我身份有什么尴尬,我怎么不知?当年生下我便一走了之,我却没有那么大的觉悟。这些年我是跟着阿爹一起长大的,骨子里流的便是陈人的血,与齐国何干?”
说起来,他心底还是有怨气的。
恒温没有想到他竟然心底怨气如此之深,细听之后,顿时皱眉:“你的意思是,你是愿意陈齐联盟的?”
“联盟不联盟的,与我何干?”他自嘲道:“反正我不过是一个司徒,江山又不是我的,人家愿意丢,我难不成还非要去上赶着去拦不成?反正即便是拦也拦不住,不如索性这样,倒是落得干净。”
“陈王不愿?”
恒温不解:“他为何不愿?如此对陈齐两国都有好处,若是纵容卫国下去,迟早陈国也要自食恶果。”
“别管什么恶果不恶果的,先说眼下。”
恒玄陡然坐直了身子,目光狠狠:“从开始到现在,你开口皆为国事。若是这样,那咱们也应该公事公办了,起码你要先去我的府邸递帖子,再看我愿不愿意见,之后才能谈这些。可我记得你现在的身份还不足以做这些决定吧,不然那日在大殿之上也不会瞧不见你人影了。”
虽然心底恨透了他只关心国事而不关心自己,可恒玄还是忍不住道:“说罢,这回又被罢到什么位置了?”
恒温这个人,怎么说呢,脑子是极聪明的,可为人就是不知变通。
他自幼便饱读诗书,少年成名,之后一炮打响,享誉中原。
然而却每况愈下,节节败退。
恒温自己倒是不争不抢:“如今我在积贤殿整理有一些资料,顺便讲课辩论,日子倒是过的很有趣。”
积贤殿?
恒玄冷笑:“你如今可真是愈发的有出息了,积贤殿是什么地方,居然也去。我真是不明白了,到底是朝中有人看你不顺眼还是你自己愚笨?”
忽然,他福至心灵:“该不会是因为你身上有一半陈人的血统,便将这件事迁怒到你身上了吧。”
“齐国几次三番来求陈王结盟,却都不成。我的位置的确尴尬。”恒温直接言明:“不过我如今整日倒是落得清闲,积贤殿的书籍恐怕穷尽此生我也看不完的,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其他的因祸得福!”
恒玄气愤异常:“在这样的地方带着还有什么意思,罢了罢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贤君,什么礼贤下士。若是这样,还不如来陈国,好歹也能过的舒服一些。”
“我并没有觉得屈辱。”恒温摇头,并不继续这个话题:“昨晚上吃了那么多的酒,这会儿是不是饿了?一起吃去吃些皱,好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