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心猛然对上他的视线,愣了一下,旋即似不经意地垂下眸子,端起洪太太之前给她倒的白开水喝了一口。
再抬眸,景博渊已经落座,正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神色一如既往的严肃深沉,偶尔唇角微勾,似笑又非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景博渊身上好似会发光,总能让人一眼就看见他,不用刻意寻找。
“心心,我去趟洗手间,你在这坐着,我很快回来。”洪太太在叶倾心耳边小声说完,拿着手包离开座位。
叶倾心点点头。
洪太太走了没一会儿,一个人就坐在了她的位置上,很熟络地跟叶倾心说:“没想到在这遇到你,真是缘分。”
那是个五十来岁的陌生男人,很瘦,是那种病态的瘦,头发稀疏,却梳得油光发亮,眼睛里布满血丝,有股奇怪的味道从他身上飘散出来。
他一手撑在叶倾心面前的桌面上,一手搭在叶倾心的椅背上,从某些角度看过去,像极了将她搂在怀里,轻佻又暧昧的姿势。
叶倾心不着痕迹往旁边让了让,避开他的包围圈,她确定,自己不认识面前的这个男人。
“我不认识你。”
“你不记得我了?真是让人伤心。”那男人小眼睛里隐隐透着惊艳与一丝猥琐,搭在椅背上的那只手顺势落在她的削肩上。
叶倾心眸光一紧,立即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我不认识你,请自重。”
男人笑得轻挑,“装什么?前两天晚上,你在床上可说过我是你最爱的男人,怎么才几天不见就翻脸不认人了?啧啧啧,居然都混到萧老夫人的寿宴上了,找到更有钱的金主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周围一圈的人能听见。
原本落在叶倾心身上的那些惊艳的目光,顿时变了。
原来是个卖色捞钱的女人,真不要脸。
叶倾心冷冷地看着那个男人,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面前这男人已经死了千次万次。
“别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是在勾引我。”那男人笑得淫邪,目光扫过叶倾心精致雪白的锁骨,咽了口口水,伸手摸向她的下巴,“我可是想你想得紧呐!”
叶倾心眸光闪过一抹狠厉,稳准狠地掐住那男人手腕上的大穴,那男人顿时麻了整条胳膊,动弹不得。
她微微倾身,忍着男人身上令人窒息的异味,小声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我也不想知道。”这个男人明显是想惹是生非。
“但这是萧老夫人的寿宴,你确定要在萧家主场的场合闹事?”
要是破坏了萧老夫人的寿宴,势必要得罪萧家,富贵人家最注重脸面,当面不说什么,背地里必定要打击报复,叶倾心不信,这个男人不怕。
她的话一说完,男人明显一阵迟疑,眼睛里有挣扎的情绪在翻滚。
此时,宾客皆已落了座,宴会厅安静下来,主持人在台上说着冠冕堂皇的开场白。
紧接着,是萧家的家主上台发言。
宴会厅很安静,只有萧家家主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头顶的音响里传递铺散开来。
叶倾心紧绷的神色微微一松,料想这个男人也不敢在萧家家主的眼皮子底下闹起来。
刚要松开掐住他手腕大穴的手,那个男人突然发疯似的叫喊起来。
“你这个冷血无情的贱女人,我今天打死你!”那个男人边义愤填膺地嚷,边站起来用另一只手甩过来一巴掌。
叶倾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一个擒拿手将那男人反扭在桌面上,杯子、碗筷‘哗啦啦’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