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爸爸住的地方很近,而且挨着州际公路来往也很方便,”房书平下了车之后,站在一片明显正在施工中的工地上对杜卓阳意气风发的说,“我特意请了国内的工人过来施工,还让大哥顺便把了关,一定会尽量百分之百地保守秘密的!”
“你捣鼓了一个星期,就捣鼓出了这么个玩意儿?”杜卓阳虽然已经习惯了他的不按常理出牌,但是房二少每次的做法都会为他刷低一次心理防线。
“当然不是!”房书平一本正经地说:“我还设计了婴儿房、游戏室,还有小书房呢!”
杜卓阳用力地用手捂住了脸,内心中很有一股说“去你妈的”的冲动,却心知无论说出什么来都会无济于事。
好不容易等心情回复了一点后,杜卓阳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房书平带着炫耀地说:“亲爱的,你是不是也好激动好激动的?我就知道我一定会为你带来惊喜的,来来来,我们先去看一下婴儿房,不过还在装修中,所以……”
“你他妈给我闭嘴!”杜卓阳绕开他就去拉车子驾驶室的门。
“哎呀不要这么别扭嘛~”房书平一把把他搂在怀里,语气欢快地说:“不要着急,大概再过小半年的时间我们就能正式搬过来了,里面的房间都还没有细致装修,我想先问问你的意见再做决定。”
杜卓阳已经不想再理他什么:“我什么时候缺过房子?杜家光在维尔市就有不下10处的房产!你若是想要,别说美国就是全世界随便你挑地方都能立时入住!”
“可是,”房书平拉住了他,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这些没有一个是家啊。”
“你从小住的老宅子现在已经被国内政府查封了……我知道,那才是你的家。”房书平慢慢地说,“我已经跟我大哥打过招呼,走完手续后我就出钱把它买下来,以后你回国之后,那里就是我们国内的家。”
杜卓阳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记忆中的童年时光如同席卷而来的潮水一般将他淹没,那些已经散落在他意识长河并且被他刻意遗忘的回忆碎片像是被激活了一样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容貌已经模糊但是温婉动人的母亲扶起不慎跌倒的自己时的轻柔动作、比自己高出两个脑袋的异母兄长每次放学回来给自己带回的各式小零食、整日匆忙到看不见人影的父亲偶尔展露出来的对幼子的关心呵护……
这些太过柔情的记忆,早已被他封存在心底的最深处,即便偶尔的忆起也是很快地放下,并不敢在心中作过多的停留。
而如今,却有这么一个人,口口声声地说着要给自己一个“家”。
杜卓阳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眼的时候,那些记忆的片段已经不复在脑海中存在:“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相信我一次有那么难吗?”房书平伸出双手搭住他的肩膀,“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在努力地跟上你的脚步,然后希望能和你永远在一起。”
杜卓阳推开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在关上车门前对他说:“虽然不知道你这份执着从哪里来,但是……”
房书平用力地拉住了正在关闭的车门,打断了他的话说:“因为我爱你。”
杜卓阳冷笑了一声:“胆子越来越大了,我的话也敢打断了。”
房书平对此的回答是凑上前去吻了吻他的额角。
。
从洛奇山开回维尔市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初上的傍晚时分。
在进入别墅大门之前,杜卓阳就接到了阿基的汇报:有不速之客的上门拜访。
用力地甩上车门,房书平心中充满了不爽,他一边把车钥匙扔给阿基,一边嘟嘟囔囔地对杜卓阳说:“我等下就安排家里装修的那些工人动作快点儿……不然整天都有阿猫阿狗随便地过来骚扰,这日子都快没法过了。”
杜卓阳没理他,但是也没否认,而是接过阿基递过来的传真瞄了一眼后:“这种级别的批示,你以后直接让人送给明杉。”
“婴儿房的颜色是不是奶黄色比较好?”没有被拒绝呼脸而受到了极大鼓励的房书平来了兴致,开始认真构想一起组建家庭的明天,“还是说带着激萌泡泡的粉红色?”
杜卓阳把那几页传真递回到阿基手上,单手插兜地往主楼走去:“少犯点儿白痴吧,你。”
“就是!”房书平跟着他往前走,路过阿基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呢!”
我擦明明说的是你吧!阿基少年在心中愤怒地咆哮: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卖队友300年的货色我一开始就该鼓动着杜少把你扫地出门看你还能在谁这里嚣张!
走进会客室之后,早已知晓来人身份的杜卓阳诚恳度没多高地说:“哦,是你们?欢迎啊。”
乔安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杜先生,晚上好。”
他身边的伊森也跟着站起身来,并且伸出了右手:“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杜先生。”
杜卓阳忽视了伊森伸出那只手,而是在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定后,冷眼看了他们好一会儿后,才说道:“何事指教?”
他虽然说着“指教”二字,但是语气里却一点不见客气之意。
伊森看了乔安一眼后,率先开口道:“今天下午,赛纳基亚州州立监狱里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一名叫做‘瓦吉姆’的犯人在工作时不幸身亡,不知道您对这件事情是否知情?”
杜卓阳接过阿基递过来的修建好的雪茄,并没有马上放至口中,而是用手指把玩着说:“不太清楚,说得详细一点?”
“他在进行车床加工的劳动时,突然摔倒在车床上,而且车床的开关也出现了故障。等到强制关闭电源之后,这个身高2米的男人,已经被生生截短了三分之一。”乔安盯着杜卓阳的眼睛,一字一顿地缓慢而又细致地描述着血腥的场面。
“竟然出了这样大的安全事故?”杜卓阳用手里的雪茄在沙发椅背上磕了磕,“我会重新向司法部提出此前你们错误地将我关押在那里的申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