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点声音,也影响不到书房那头,但万一她不讲理,跟他嚷嚷起来,就很难说了。忽然看到门扇有了动静,丁柳头皮一跳,大声咳嗽了两下提醒高深,转身就往茶水工身边走。那茶水工很不待见她:&ldo;你又有什么事?&rdo;丁柳笑得眼儿媚的,声音很低,像是也知道自己说的事儿挺没脸的:&ldo;小哥哥,你们赵老先生喝的茶是真不错,这么好的茶叶,能不能包点给我啊,我们小老百姓,平时喝不到这种的。&rdo;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茶水工冷冷瞥了她一眼。丁柳回以没脸没皮的一笑,顺势扫了眼书房门口。昌东出来了,正屏住呼吸起身,他背对着门扇,朝丁柳示意了个眼色,反手慢慢把门往里推合,以免门撞上时有声响……高深也进屋了,停在离昌东不远的地方。丁柳觍着脸继续:&ldo;反正赵老先生也不会检查茶叶斤重,你给我点呗……&rdo;她声音软糯里带一点点嗲,伸手去拽他衣袖:&ldo;给一点点就行……&rdo;没想到这一下反而做得过了,那个茶水工实在烦她,甩手撑脱,身子就势一转,居然正转向昌东那头!丁柳脑子里警铃大作,一时间,几乎生出把那个茶水工砸晕的念头,昌东不及闪避,说时迟那时快,骤然侧身,伸手用力拍门:&ldo;流西,你们聊这么久了,有结果了吗?&rdo;茶水工愣了一下:那两个聊天的人进来了?他记得,书房里进去的是个女的,客厅里三个人,两男一女,一个戴帽,一个不戴……高深很镇定地和那个茶水工对视了一眼,抬头把手里的帽子套在了头上,不紧不慢挪正。门开了。门后露出叶流西的脸,她伸手抚住锁舌,不动声色地把压套挪回手心,说了句:&ldo;好了。&rdo;‐‐回去的路上,丁柳兴奋极了,叽叽喳喳说个没完。&ldo;东哥,好刺激啊,你不知道,我跟那个倒茶的说话的时候,心砰砰跳……&rdo;昌东笑了笑,伸手去握叶流西的手。没握住,被她甩了,抬头看,暮色里,她的脸绷得跟石头似的。昌东看了眼周遭的动静,提醒丁柳:&ldo;小点声。&rdo;丁柳压低声音,但压不住情绪:&ldo;就是给我安排的活儿少了,我光等了,没尽兴,哎东哥,还有高深,他忽然把小帽子戴头上,乐死我了……&rdo;说着看向高深,噗嗤笑出来:&ldo;你还戴着干嘛,还给我东哥呗。&rdo;难得她这么好声气冲他说话,这笑还是朝着他的,高深想也不想,抬手摘下帽子给她:&ldo;喏。&rdo;丁柳下意识伸手去接,接到一半时又缩回来:&ldo;又不是我的,干嘛给我呀。&rdo;她手cha进裤兜里,昂着头往前走了。高深拿着帽子,递不出又收不回,尴尬间,回头看昌东,看到他正握住叶流西的手腕,叶流西挣了两下,没挣脱,昌东手掌顺势滑下去,包住了她的手。走到跟前,昌东问高深:&ldo;怎么不走了?&rdo;高深说:&ldo;就走。&rdo;他侧了侧身,让这两人先走,在后头跟了两步之后,又把帽子戴上了。不戴的话,脑袋凉飕飕的。‐‐回到住处,正是饭点,丁柳想问昌东这趟有没有什么收获,但阿禾在,又不好开口,正低头扒饭,忽然听到叶流西问阿禾:&ldo;我记得你说过,胡杨城沙暴之后,赵观寿就没跟人动过手了?&rdo;阿禾点头:&ldo;是。赵老先生以前身子挺好的,每天都会早起耍一套鹰头棍,胡杨城那次之后,病了一段日子,我记得就从那时开始,他就不练了。&rdo;&ldo;那耳力目力不如以前这种话,是他自己说的?&rdo;阿禾有点窘:&ldo;不……不是,我们猜的,赵老先生这人,自负得很,听不得人家说他……不行的,尤其是功夫不行,毕竟是羽林卫的头领。&rdo;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还心虚地朝门口瞥了一眼。&ldo;那你们为什么说他耳力目力不如以前啊?&rdo;阿禾吞吞吐吐:&ldo;因为他身边总跟着人啊,日子一久,身边人总能发觉一些端倪的……流西小姐,你别问我了,我也是听人说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