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缅怀,这里的一切没变,就连放在阳台上养狗的笼子也还在。
我很喜欢狗,跟沈晨南同居后就买了一条萨摩,可后来备孕,我的体质发生了变化,对狗毛过敏,也就将狗给送走了。
这里打扫的一层不染,显然是有人经常来,而这个人就是沈晨南。
“没什么感觉。”我口是心非的说,不知道沈晨南的目的,我不想过多的暴露自己的内心,对于男人,有的时候就别太认真了,或者伤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
我以为沈晨南会变脸,没想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去喝了一口酒,用着让人心酸的语气说:“女人还真是善变,这个地方,这一年半以来,你一次都没有来过,我却经常过来,对了,当初你说坏了的洗衣机,我也重新买了一个,还是放在老位置,你喜欢的那条狗,我本想也带回来,可看着它跟着新主人过的挺好,我怕带回来没有你照顾我照顾不好,也就继续留在朋友家里养了,不过你还喜欢的话,我明天让人带回来。”
听到这些,心头不由一颤,我说:“不用了。”
他怔了一下,嘴角扬着苦涩的笑说:“确实不用了,明知道你再也不会来这里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还买来干什么,还想这些干什么,或许心想着有一天你还会回来吧。”
朴实的话,表达出来的却是让我心惊的真实,他内心的真实,他真的想让我回来,可那孩子……
沈晨南今天有些奇怪,在他身上我看不见戾气,而是满满的悲伤与落寞。
“沈晨南。”我轻轻喊了一声,在这充满回忆的房子里说这些话,让我心里很是不舒服,明知心里怨这个男人,记忆跑出来的时候,却只有那个对我千般好的沈晨南了,而不是后来对不起我的沈晨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停在孩子出生之前的沈晨南,让人不容去亵渎,也让人不忍心去责怪。
甚至是想起来心里还会忍不住悲伤,淡淡的忧伤从心底爬出来,让人心酸不已,让人忍不住有想要落泪的冲动。
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我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在这特定的空间里才暂时出现的思想。
可为什么我看着眼前的沈晨南,始终无法将他跟当年的沈晨南对上,总觉得哪里是不一样的,有种偏离轨道的感觉。
沈晨南将腿从茶几上拿下去,站起来,手抚过沙发,抚过我当年跟沈晨南吃饭的桌椅,尔后他站在卧室的门口,目光看着阳台外面养的紫罗兰说:“没人打理它却开了,楼笙,你说我们搁置了的爱情,还能再开花吗?还能回得来吗?你还能回来吗?”
这话太煽情,太悲伤,带着一股淡淡的悲怆,一丝丝期盼,我的身子不由得一僵,心像是被什么捏紧了,很疼,出乎意外的疼。
我捂了捂胸口,将那股疼意压下去,站起来,捏紧了手提包说:“沈晨南,都过去的事何必再说,景物虽在,人心不在。”
他回头看我,自嘲的笑了:“好一个景物虽在,人心不在,楼笙,一直不在的人心是你,沈晨南的心一直在,这房子的每一个角落,空气里,你仔细回忆一下,问问你的心,沈晨南对你的心是温热的还冰冷的?”
心又是一阵抽痛,我皱眉冷喝:“够了,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回忆过去,说再多也抵不过丫丫存在的事实,除非你现在告诉我,丫丫是你用来欺骗我的孩子,这样还能让我相信你沈晨南的心一直在,你敢吗?”
沈晨南不敢不说实话,这世界有一个叫亲子鉴定的东西,我没那么好糊弄。
果然,他说:“丫丫是沈家的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笑了:“那还说这些干什么,沈晨南,说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抵不过丫丫存在的事实,挽回不了你当年背叛我的事实,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我也同样背叛了你,我们两清了。”
得到这一句话,我也就无须再待下去了。
他看出我要走,疾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腕,目光沉沉的锁着我说:“楼笙,既然两清了,那重新开始如何?你不是喜欢丫丫吗?我让你当她的妈妈……”
我定定的看着他:“我是喜欢丫丫那孩子,可我没有当别人孩子妈妈的癖好,沈晨南,还是放手吧。”
“你不肯跟傅容庭离婚?到现在为止你还要跟他过下去?”他没松开我的手,反而握的更紧,好似怕松了之后就再也握不住了。
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令我惊讶的惶恐。
我也没挣扎,任他握着,却没看他,或许是不敢看他吧,想到昨晚的事,我说:“我谁也不想跟,再经历过你给的痛苦,傅容庭给的欺骗之后,我谁也不想要了,就像你当初说的,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争不过任何人,傅容庭今天有苏姗,明天就有刘姗,而你沈晨南,今天能给我生出一个丫丫,保不齐哪天又冒出了一个儿子,这些年我受够了欺骗,真的是够了。”
我在沈晨南面前说了一段掏心窝子的话,这话我只在心里说过,没想沈晨南是第一个聆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