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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那件180码的衬衣，有没有可能就是这个人的？楼下的争执并不久，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彦容到窗边向下望了望，看到不久前被他放进来的那个人，又拖着行李箱，脚步踉跄着，狼狈的离开了。他退回来坐在书桌前，随手拿起平板，打开他下午没有看完的一个视频接着看下去。刚看了十几分钟，王锦便打来电话，叫去他的房间。彦容事不关己的想，王锦和他想象中还真是差不多一样的薄情。他下楼，敲门进去，王锦坐在床边，裹了件深色浴袍，嘴里叼着半根烟。彦容皱了下眉，他讨厌二手烟的味道，王锦之前也没有在他面前抽过烟。他迟迟不肯走近，王锦这才想起，说了句：&ldo;抱歉，一时忘了。&rdo;便把烟掐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还起身把阳台的落地窗打开一些。窗外的冷空气扑进来，卷走了有些呛人的烟味。王锦问道：&ldo;好了吗？好了我就关上窗，不然你会感冒的。&rdo;彦容道：&ldo;好了。&rdo;王锦关好窗，拉好窗帘，然后才走过来，把彦容抱起来压在床上。看起来，王锦好像完全没有被刚才那场争执所影响。但彦容比任何人都能感觉到不同。王锦太用力了，不仅是那里，就连手掌在他身体上的抚摸和平时相比，都显得有些粗暴。他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力度和速度，攀着王锦的肩臂求饶：&ldo;别这样，轻一点，慢一点。&rdo;他声若蚊蚋，带着微微喘息，迷离又脆弱。王锦一顿，停下了动作，俯下身去紧紧抱住全身都微微湿热的彦容，嘴唇贴在彦容的耳畔轻轻吻他。他简直要爱死彦容的身体和叫床声了。彦容的腿抖了抖，微微喘息着，双臂还环在王锦的脖颈上。比起粗暴的攫取，他更喜欢王锦这虚伪的温柔。两人呼吸交错着拥抱亲吻，仿佛一对缠绵的情人。和王锦的估算一样，他用掉了三个安全套。去阳台上抽了两根烟回来，他有些意外的看到彦容还没有入睡，问道：&ldo;怎么还不睡？&rdo;彦容看看他，说：&ldo;明天我就要回家了。&rdo;王锦点点头，客气的问：&ldo;要我送你回去吗？&rdo;过了几秒，彦容才道：&ldo;有人来接我。&rdo;他没有再看着王锦，一双蓝色的眼睛不知道望着什么，又也许什么都没在看。他侧躺在床上，被子搭在他的腰间，赤裸着纤细上身，雪白皮肤上满是情欲残痕。王锦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弯下腰吻了他的脸颊一下，柔声道：&ldo;什么时候想再来，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rdo;彦容还是没有看他，低低说了句：&ldo;上我很爽吗？&rdo;王锦：&ldo;……&rdo;彦容侧了侧脑袋，把脸埋进了枕头里。王锦觉得他可能在哭。过了好大一会儿，彦容闷在枕间的声音响起来：&ldo;王锦州，你和刚才那个人相爱过吗？&rdo;王锦说：&ldo;没有。&rdo;彦容露出脸来，道：&ldo;骗人的是小狗。&rdo;王锦道：&ldo;喵。&rdo;这个梗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好笑，彦容自然没有被逗笑，板着脸说：&ldo;他告诉我，上周二就给你打电话说要来的，我算了算时间，就是我来的那一天，那天你像疯了一样脱我的衣服，插进来的时候也特别用力，和今天有点像，都是精神分裂。&rdo;王锦教他说中文：&ldo;这不叫精神分裂……叫行为反常。&rdo;彦容改口道：&ldo;嗯，你行为反常，是因为他吗？你爱过他？&rdo;王锦笑了笑，道：&ldo;你觉得是就是吧。&rdo;彦容不是真的想打探他的秘密，看他不想说，也就罢了。王锦也不想再和他谈自己，故意道：&ldo;你呢？你爱过谁？&rdo;彦容的眼神开始躲闪，道：&ldo;反正不是你。&rdo;王锦道：&ldo;我知道。&rdo;彦容此地无银的、生硬的讲道：&ldo;你也不认识他。&rdo;王锦道：&ldo;嗯。&rdo;彦容说：&ldo;平安夜那晚……我喝醉了，我以为是他。&rdo;王锦道：&ldo;嗯。&rdo;彦容小声道：&ldo;连做一场醉梦都想让他对我做那种事，我太淫荡了。&rdo;王锦这次没有再&ldo;嗯&rdo;，他觉得他还是不要出声比较好。彦容吸了吸鼻子，道：&ldo;他不会喜欢我的，他有个和他很相爱的人，我……我也希望他们能一直那样。&rdo;他有一点悲伤，甚至绝望。换做别人，王锦会对这种暗恋不屑一顾，但是彦容太漂亮了，他又有点同情，伸出手摸了摸彦容的脸颊。他的掌心很暖，摸的彦容有些痒，忍不住动了动，更像是蹭了蹭。他被蹭得心软，彦容一定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些心事，毕竟是个年纪还小的高中生，心里藏着这个秘密，想来也是艰难。两人不是、可爱又可怜腊月二十九晚上七点多，已经放假的王锦一个人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旁边偏厅里，他父母、哥哥王齐和弟弟王超围成一桌打麻将。王妈妈：&ldo;你打不打，磨叽啥？&rdo;王爸爸：&ldo;打打打……我先瞅瞅。&rdo;王超：&ldo;妈！你瞅我爸，他一直盯把儿看我牌！&rdo;王爸爸：&ldo;谁看你牌了？瞎咧咧。&rdo;王妈妈：&ldo;四条。&rdo;王爸爸：&ldo;等等！我岔上。&rdo;王妈妈：&ldo;净扯淡，四条跟饼岔啥岔？&rdo;王爸爸：&ldo;我眼镜儿呢？老二，把我眼镜儿给我拿来！&rdo;王齐：&ldo;别找眼镜儿了，我单吊四条，胡牌。&rdo;王爸爸：&ldo;我岔啥你就单吊啥，你能不能孝顺点你爹？&rdo;王锦孝顺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去找了老花镜给他爸。输了牌的他爸看谁也不顺眼，说：&ldo;看那电视有啥意思？&rdo;王锦回了句：&ldo;打这麻将有什么意思？&rdo;四个人都抬头看着他。他顿了几秒，道：&ldo;我上去睡了。&rdo;说完他果真去关了电视，一声不吭的上了楼。他妈小声道：&ldo;谁又惹他了？&rdo;三个人转头看着王超。王超比窦娥还冤：&ldo;我啥也没干！&rdo;王锦回了房里，脱了鞋躺在床上，枕着一只手，看着天花板的吊灯出神。正出着呢，有个电话打进来，他拿起来看了眼，手机屏上闪着&ldo;布偶猫&rdo;。是彦容。他刚走的那天，王锦在官网上买了一副beats限量版的耳机，地址填了梁玺家，收件人姓名和手机号是彦容的，算是送他的新年礼物。前天售后短信就提示耳机被签收了，但是他并没有联系王锦。王锦倒是也不意外，除非必要，彦容不太会主动联系他。那彦容这个时间打来，会有什么非打不可的原因？他接了起来，没有先开口。那边却也没有声音。他觉得好笑，打来又不说话，真是个小孩子，便先叫了声：&ldo;彦容？&rdo;彦容的声音很低：&ldo;……嗯。&rdo;王锦问道：&ldo;怎么了？找我玩儿吗？&rdo;听筒里有细微的吸气声，而后他听到彦容说：&ldo;王锦州……你救救我。&rdo;王锦一愣，道：&ldo;怎么了？你在哪儿？&rdo;彦容有些哭腔的说道：&ldo;在家，一个人，我好疼。&rdo;王锦皱眉坐了起来，问道：&ldo;别哭，乖，慢慢跟我说，哪里疼？&rdo;王家另外四个人还在楼下打麻将，看到刚上楼去没多久的王锦穿好外套下来，像是要出门。王妈妈问：&ldo;这么晚了上哪儿去？&rdo;王锦道：&ldo;加班，有个急性阑尾炎的病人。&rdo;他开车走了。他爸奇怪的说：&ldo;他不是主任吗？阑尾炎还得找他做？&rdo;小儿子附和道：&ldo;就是啊，估计是找借口去会他小情儿。&rdo;王妈妈竖起耳朵来，道：&ldo;你二哥有情儿啦？男的女的？干啥工作的？&rdo;王超还没说话，王爸爸就道：&ldo;问啥呀问，他又不搁家娶。&rdo;王妈妈没好气道：&ldo;你懂个啥，万一要是遇见个能拿住他的呢。&rdo;王爸爸道：&ldo;你快拉倒吧，又不是没遇见过，结果咋样儿啊？&rdo;王齐道：&ldo;你们还打不打麻将了？&rdo;彦容在医院里醒过来，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夜灯在陪他。